包拯一咬牙,直言道:“黃清泉品行多有不端,闔京師之官民盡知,昨日之事乃因其強搶美婢而起,恕臣直言,黃清泉就是咎由自取,卻累及無辜楊家子弟下獄,此非仁君治國之道,臣以為,天家事即天下事,天家不淨,天下蒙塵,此事萬不可姑息,為天家聲譽計,陛下當嚴懲黃清泉……”
“你……你胡說!”包拯話沒說完,站在一旁的龐賽華忍不住怒聲打斷了他:“我外甥本分著呢!什麼強搶美婢,寇大人你親眼見到了嗎?那楊文舉和展如月與我外甥一言不合便突然出手,將我外甥踹得昏迷不醒,現在寇大人不說懲治那動手之人,反而要對我侄兒下手,豈非顛倒黑白?”
對於這麼外甥她十分的喜愛,畢竟已經入宮快七年了。可到現在還沒有給真宗剩下一個男半女的,以後還是要靠黃家的。而今天看著黃清泉被人打的半死不活渾身幫著繃帶,就剩下半口氣了。
包拯眉毛一揚,冷聲道:“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天下任何事皆有定性,豈是老夫能隨意顛倒的?皇貴妃要是不服氣,何妨請黃清泉和那楊文舉當殿對質?”
寇準那是典型的老憤青,尤其對黃文炳不滿,聞言立即道:“臣附議包大人所言,道理不辯不明,陛下何不請二人當殿對質?”
龐賽花見雙方吵得不可開交,秀眉漸漸蹙起,暗暗惱怒自己的姐夫在朝中人緣之差,簡直人憎狗怨,真不知他這些年是不是刨過滿朝文武的祖墳,不然怎會如此不受人待見?
真宗覺得頭疼似的揉了揉眉尖,緩緩道:“好了,吵來吵去能有什麼結果?包大人說得對,道理不辯不明,叫人把黃三泉和楊家兄弟宣進宮來,當麵把這事論個黑白便是。”
皇帝開了口,眾人皆不反對,可站在他身後的龐賽花臉色卻變了。因為自己已經派人去教訓打自己外甥的三人,要是真打出個好歹估計有理的事情也變的沒理了,這會兒楊文廣三人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呢,自己派過去的那幫心黑手辣的小公公下手有多黑,龐賽花可是比任何人都清楚。目光朝殿門處一瞥,門口值守的公公立馬會意地點點頭,悄然退下,然後發了瘋似的朝宮門跑去。
楊文舉三人戴著手鐐,正在陰暗潮濕的大牢裏說說笑笑。牢房的門已經打開,幾名穿著褐衫的小公公麵噙冷笑,每人手裏拿著一根胳膊粗細的棍子。圍著楊文舉三人嘿嘿冷笑,如同貓戲耗子般的眼神上下打量著他們。
楊文舉突然覺得這種感覺很糟糕,就像放學的路上被幾個小混混劫了道兒似的。
“你們想幹嘛?…你們要是敢用私刑,我…我要是出了一定如實稟報包大人!”展如月一下就有些慌了,進來了足足十多人。而且自己這邊就三個人,還有一個廢物。而且自己還帶著手鐐和腳鐐,根本施展不開。
其中一個領頭的公公冷笑道:“哼!還是等你們有命出去在說吧!…來人給我打!”
“慢!”楊文舉製止住了,煞有其事的指著一名公公說道:“…這位公公手裏拿的棍子為何有裂縫了?…拿的時候怎麼不知道好好的挑選一番?”
小公公茫然的說道:“沒有啊……”
楊文舉笑嗬嗬的站起來,指著棍子說道:“就是這裏,……你拿過來,對,看見了嗎?就是這裏……”待小太監走近,楊文舉暴起身形,劈手奪過棍子,一聲大喝,棍子狠狠掄下去,一名宦官仰頭便倒。
“還不快點動手!你們等著被打死嗎?”楊文舉說完一棍子直接又結結實實的打在衝過來的小公公的腦門上,“你們這幫節操掉一地的閹人,老子就不讓你們活!大家玩命吧!”楊文舉溫文儒雅的形象蕩然無存,掄著棍子沒頭沒腦地朝太監們砸去。
楊文廣和展如月也撿起棍子,開始廝打起來。接二連三的公公被三人打倒在地,這幫太監們這才回過神,如同街上遇到變態流氓的良家婦女似的,驚恐地尖叫起來。有句俗話說的好:橫的怕不要命的,自古皆然。
於是牢房裏出現了很詭異的一幕,三名戴著手鐐的犯人掄著棍子追殺十幾名太監,太監們沿著狹窄的牢房邊緣抱頭鼠竄,哭爹喊娘,涕淚橫流,一圈又一圈,鍛煉著他們的體魄,充實著他們的人生………
“娘娘有令!手下留情,不可打這三人,陛下要見他們,你們這幫兔崽子可千萬要留……”過來通風報信的小太監幾乎連滾帶爬地衝進了牢房,氣沒喘勻便瞧見有生以來最詭異的一幕,驚得他眼珠子都凸鼓出來了。可剛剛進去就被楊文廣一棒子輪在臉上:“去你的吧!”
“都給老子蹲好了!”楊文舉狠狠的啐了一口唾沫。用棒子指著一幫龜縮在牆角的太監們說道:“操你們妹的,真當老子是文人啊!告訴你們,文人被惹火了也不是好對付的,文人會武術,誰也擋不住!”
“老弟你沒事吧?”楊文廣將棍子都收拾好了,看著這幫可憐兮兮的太監。這時候才發現自己老弟可不會武啊!要是被打個好歹可就不好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