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內宅的事兒本就是女君做主的,林大將軍事忙,天天要上校場練兵,若事事都驚擾了他,那還不得亂套了?
林英雪聞言垂了眸,冷笑了一聲才道:“嗬,有些人總坐著鳳凰夢,卻忘記了自己隻不過是一隻飛都飛不高的草雞。”
歌樂還是第一次見溫柔和婉的林英雪露出這樣鋒銳的表情來,不由得彎了嘴角,饒有興趣地盯著她。
“可不,本宮幼時養過一隻幼犬,本來不過是低賤的品種,但因著本宮那點兒憐憫,多番縱著它的性子,闖了禍也隻當撒嬌,這縱著縱著就失了分寸了。畜牲就是畜牲,再怎麼有靈性也隻是畜牲。仗著本宮的寵愛膽敢毀了母後送給本宮的一卷畫軸,本宮也不是不念舊的人,好歹主仆一場,賜了全屍。”
歌樂右手抬著杯子把玩,眼睛繾綣流連於杯底漿汁的靡靡緋色,聲音輕而柔地仿佛羽毛一般拂過林英雪的心尖兒。
一陣兒一陣兒地帶起些顫栗來,軟綿綿的力道卻比排山倒海的氣勢更恐怖。
林英雪端著杯子的手幾不可聞地一頓,很快就恢複如常,不動聲色地繼續送了杯子遞於唇邊。
她何嚐不知華傾公主口中的幼犬其實是一個背叛了她的家人子,這件事隱秘少有人知,但因著長姐英玉與殿下的情份,於是她也略知一二。
那家人子姓鄭,是從汝南王的封地送上來的,家世平平,但因著嫡母早逝,繼母視她如眼中釘,於是便把她送入汝南王府做妾,本想著依汝南王的性子鄭氏必定會被玩弄致死。
可誰曾想汝南王新得了一個男寵,沒心思去管這些女子,適逢大選,便讓人送進了宮來。
初入宮闈,像鄭家人子這樣的人,沒權沒錢,又無母家依仗,幾乎是必死無疑。
鄭氏在宮中受盡欺淩,但索性還是個聰明人,設計攀附了華傾公主殿下,據長姐說,當時殿下隻不過是看她可憐,一時心軟才蔭蔽於她。
不僅如此,殿下還費心為她籌謀,令她得到恩寵晉位充依。但這人若要作死,那可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這位鄭氏所說有些聰明但野心極大,她的心思打在了不該打的地方,就連一心扶持她的恩人華傾公主也漸漸不敬起來。
但殿下念著昔日情分便也不多計較,隻是從此淡了這個人。可那鄭氏還不知足,有孕之後隔三差五地在陛下麵前吹枕頭風,說是華傾公主身為女兒家卻太過跋扈雲雲。
陛下斥責了她幾句之後鄭氏不敢再提,但心裏卻不是滋味兒,想著自己堂堂宮妃,名分上還是華傾公主的庶母,華傾憑何對她頤指氣使。
於是,鄭氏買通了幾個宮人偷偷往華傾公主的永樂殿藏了幾個布人,上頭用銀針紮了平宣帝的生辰八字。
要知道,陛下最忌諱的便是巫蠱之事,想當年武德末年的時候,因那巫蠱之禍牽連了多少人,就是陛下也差點兒折進去,若不是當今蕭太後聰慧果敢力保陛下,哪裏還有如今的平宣盛世啊。
但就因為此事觸動了平宣帝最為敏感的神經,所以鄭氏才會死的那麼淒慘,竟是連個棺槨都沒有,更別說什麼風光大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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