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樂說完,折身返回車廂,簾子放下,還真就一幅滿不在乎的態度。
元纓傻眼,這女人是當真狂妄至極還是蠢鈍至極?竟這般不把自己放在眼裏!
元纓心裏愈發恨了,狠咬了牙道:“上!”
微微嘶啞的聲音帶著狠厲的味道,在這不起眼的山道上幽幽蕩開,車內歌樂聞見,唇邊一抹笑意婉轉。
灰衣人領命,這下不再遲疑,圍死了隨風打算一舉將他幹了,可誰知,變故就在一夕之間發生。
數十個灰衣人連叫喚都沒來得及,隻瞧見眼前在上升,不明就裏地往下一瞧,怎的身子離自己那般遠?
這才明白,自己似乎腦袋搬家了。
張了口張,聲音卻再發不出來了。
元纓驚恐地看著眼前的一幕,不可置信地往後退了兩步,臉色煞白地搖著頭,嘴裏還不住呢喃著“這不可能,這可是我閻家最精銳的死士,怎麼可能一招就被人……不可能、這不可能!”
突然間被什麼絆住了腳,元纓跌了個大跤,手忙腳亂地爬起來一看,登時嚇地癱軟在地,絆住他的不是什麼樹枝,而是保護他一路從燕國來到周國的高手斬刀,那可是父親手底下最厲害的護衛啊!
元纓被嚇地狠了,竟呆呆地也不知道動彈了,腦袋裏空空的隻盯著那具暴斃的屍體。
歌樂在馬車裏坐著閉目養神,鼻息嗅到了外頭傳來的一股濃烈的血腥味,緩緩睜了眸,眸底三點笑。
“得手了。”
話音未落,簾子便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掀開了,探進來一張含笑的臉,眼角眉稍的笑意透著幾分漫不經心。
“殿下受驚了。”男子醇厚的嗓音透著好聽的低沉,何謂眉目如畫,麵若冠玉,歌樂以為,那樣的詞語便是為眼前這個男人度身打造的。饒是她風平浪靜一波一浪也沒有的心,此刻也難免泛起了點點漣漪。
“無事,多謝攝政王出手相救。”
歌樂勾起完美的笑,三分親切七分疏離,這是屬於華傾公主最標準的笑,但歌樂並不喜歡,隻是大多數情況下,由不得她喜不喜歡。
隻是今日這一切,似乎還真是和預想的偏離了。
原定計劃,自己身為誘餌親入虎穴,隨後便是哥哥部下將這些人全部絞殺擒住元纓,隻要有這個王牌在手上,到時候便能輕輕鬆鬆在燕國心髒安插暗樁。
而黎國那邊兒自己故意透露了消息隻會白雲嘯,便是認定他打著與自己一樣的心思,不會放著這樣一塊肥肉白白逃掉,到時候自己先拿捏住元纓這枚棋子,與他白雲嘯也有了談判的籌碼。
隻是沒想到這人的消息竟這般靈通,早自己一步將人拿住了,隻可惜,功敗垂成,自己也成了甕中之鱉了。
心裏堵著一口氣不舒坦得很,但是麵兒上歌樂還是笑得雲淡風輕。
白雲嘯親自扶了歌樂下車,得寸進尺地以“地上髒,若汙了殿下一身衣裙便不好了”為借口,抱了香玉滿懷,尋了個幹淨的地兒才將人放下,一路上兩人說著話,態度親昵仿若情侶,但也隻兩人才能看見彼此眼底幽森,話中機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