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墟觀一事過後,大周的後宮算是安靜了一段時間,就連很會出幺蛾子的梁昭儀也難得安分了些。
不過這倒是叫歌月奇了,按理說這太子殿下被罰了禁閉,她不可能不急,此時應該四處籠絡籌謀著將她的寶貝兒子弄出來。
也許,嗬嗬,她也不是那麼蠢。
歌月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突然覺得很好笑,就那麼輕笑著出了聲,把一旁侍候的了妍和采薇唬了一跳。
倆人互看一眼,均從對方眼底看見了不解,今兒個可是第八回了,到底是什麼書那麼好笑,竟把殿下逗成這樣?
了妍倒也罷了,還是老實本分地在那兒研磨,殿下說了,近日裏閑來無事,打算寫些字畫裱起來,也好彰顯一下她腹中詩華。
采薇卻好奇地緊,手裏打著扇子往個歌月身邊湊了湊,探著腦袋往歌月手上拿著的竹簡瞧。
這麼冷不丁突然冒出來一個腦袋,還真把歌月嚇了一跳,嬌呼一聲差點兒把竹簡扣到采薇腦門上。
“殿下……”眼見歌月被嚇成那樣,采薇懵了半圈,醒過來趕緊請罪。
“殿下恕罪,婢子莽撞驚到您了。”
歌月撫著胸口,沒好氣地瞪了一眼采薇,“你這妮子,當真把我嚇的半死!”
話雖如此,但歌月話裏話外並沒半分怪罪的意思,采薇在歌月身邊久了,也就摸透了歌月的性子,殿下平日裏手段狠辣,但也僅限於不長眼犯到她頭上的人。
若要說宮中這麼多殿下夫人,還要屬咱們永樂殿的華傾公主最好說話,待宮人總是一團和氣,不會吆五喝六的。
而今兒個殿下心情甚好,那就更不會罰自己了。
采薇雖把歌月端在神明的位子上看待,但也不至於死心眼到殿下什麼都沒說,自己就尋死膩活地要殿下懲處。
殿下說過,這是愚忠,她的手下,並不需要不懂變通之人。
采薇雖跪著,但心裏並不十分害怕。
果然,歌月喊了她起身,雖然罵了她幾句,但也沒苛責。
“殿下,方才婢子見您笑地歡實,心裏著實好奇這是什麼奇書竟能博殿下玉顏一笑?”
了妍尋了個恰當的時機插了話茬進來,巧妙地將短暫的尷尬化解於無形,與采薇相比,了妍在說話做事方麵確實更為老練一些。
歌月被采薇那麼一嚇,也沒了看書的性質,索性將竹簡往案上隨意一放,拿起了妍擺好的毛筆寫字,聽見了妍問,也就隨口答了一句。
“就是想起一些雜聞佚事,也沒什麼。”
了妍眼底含笑,心知殿下這是不願透露,聰明地選擇裝傻,不再追問隻一心侍候歌月寫字。
十多年了,從拿起筆的那一天起,歌月便不停歇地練字,以前總愛臨摹字帖,如今自己提筆苦練,多年下來,一手小篆也很是拿得出手,但相比於比較晦澀的小篆,她更擅長的卻是隸書。
不過她往常寫就的都用小篆,所以很少有人知曉她的隸書造詣更高。
“殿下,不好了,椒房殿出事了。”
歌月正寫著《洛神賦》當中“攘皓腕於神滸兮,采湍瀨之玄芝。”這一句,突然被那小宮女打斷,筆尖堪堪停在“瀨”字上,抬眸看向那個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