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月醒來的時候,眼前是一片朦朧的光芒,就像月光一般溫和舒適,柔柔的,籠罩著自己,體內的丹田處似乎也隱隱有一團暖流盤旋。
歌月眨了眨眼,麵前的景物漸漸清晰了起來,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人,確切地說,是一個男人,而且是一個很……美的男人。
“你醒了。”那個男人說話了,聲音低沉而有磁性,就像上等的樂器演奏出的天籟之音,緩緩的,有種令人迷幻的魅力。
你是誰?
歌月張了張口,想如是問他,但是卻發不出聲音,喉嚨裏火辣辣的疼,幹澀地很,不由得蹙起了遠山一般的秀眉。
男人見她難受,輕聲歎了口氣,起身走到了歌月的身邊。
那聲輕歎,仿若實質一般落入了歌月的心中,就像撥動了琴弦一般,在她心中留下了異樣的熟悉。
歌月感覺到那個男人坐在了榻旁,然後將自己的頭挪到了他的腿上,一陣淡淡的清香便落入了鼻間,歌月心頭大動。
接著,歌月便感覺唇邊抵了個玉杯,條件反射地張了嘴,溫熱的液體便緩緩滋潤了幹涸的唇齒,帶著點兒苦澀,又滿嘴芬芳,她並不知道那個男人給她喝的是什麼。
“這是凝神丸,有助於你恢複的。”男人似乎是猜到了歌月心中的疑惑,主動開口解惑。
歌月此刻還無法說話,隻能垂了眸子安安靜靜地看著目視可及的地方,一副水墨山水畫繡屏,點點江河,青山如墨,漁舟唱晚,著實很美。
男人見她一直盯著那幅繡屏,輕笑了聲道:“無聊時所作,兔兒卻將它繡成了一幅畫屏。”
歌月發覺,這男人在說道“兔兒”的時候,聲音格外地溫柔了些,不禁有些好奇,這個“兔兒”會是個怎樣的人?
“兔兒是我的徒兒,性子和兔子一般溫順,我便喚她‘兔兒’,這丫頭本還抗議不休,但最終也隻能認命,誰讓她遇見我這麼一個師父呢。”
男人說話的時候聲音始終溫潤如玉,然而話到最後,歌月卻捕捉到了一絲不易覺察的悲傷。
“兔兒……怎麼了?”雖然十分勉強,但她還是問出了聲,喉嚨仍舊難受地緊,但相較剛醒來那會兒,已經好多了。
男人靜靜地凝視著那繡屏許久,就在歌月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男人終於說話了。
“兔兒,再也回不來了。”
歌月心頭不知為什麼一痛,腦仁兒一抽,便說了一句最不該說的話“她死了?”
話音未落,歌月便感覺之前周身的溫暖舒適瞬間化作了寒冰瑟瑟,那種風雨欲來的壓抑和痛苦,就如小刀一般淩遲著她的皮肉。
歌月心頭大驚,這男人竟有如此強大的氣場。
沒過多久,沉默的男人放下了歌月轉身便走,決絕的背影蕭瑟而孤寂。
歌月眼看著那男人走遠,口中想呼卻呼不得,隻能眼睜睜看著男人的背影逐漸模糊……
“小漪,小漪……”遙遠的天際,飄來幾聲喚語,歌月茫然四顧,不知道是誰在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