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望鵠台內飲宴的眾位夫人貴女也是察覺了皇後和太後麵上的不鬱,心頭一突,料定是有大事發生了,一時之間便揣測起來。
“殿下,可是出了什麼事嗎?”林英雪直覺,這突如其來的事必定和歌月有關,但歌月卻轉謀看著自己,眸如點漆,暗含辰星,一時之間便怔忡了。
“我一直坐在這兒和你說話,又怎麼會知道出了什麼事呢?”
歌月笑容淡淡的,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林英雪扯了扯唇角,說了句“也是。”轉頭握了握眉有憂慮的母親,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笑意。
林夫人言氏也回了女兒一個淺淺的笑,眼角卻不由自主地往那玉一般的華傾公主看了過去,心有戚戚,自己的女兒如今得蒙華傾公主眷顧,受封郡主,連帶著自己也水漲船高,往常那些氣焰囂張的妾室如今也都安分了不少。
隻是,她總覺得這華傾公主不是什麼善人,如今她喜愛雪兒便幫著她,但若是哪天雪兒惹了她不高興,不知道會落得何種地步?
言氏是個母親,自然會有此擔憂,但她卻是想錯了一點,林英雪能走到今天,何嚐不是自己的手段呢?
那邊,皇後目光憂慮地四下掃了一眼,終究停留在歌月臉上“漪兒,你父皇在席上多飲了兩杯,你大母身子不適,母後要陪太後去長門宮歇息,你替母後過去照看一二。”
歌月麵上笑吟吟,乖乖巧巧地應下了“好,請大母和母後放心,兒臣必定會照顧好父皇的。”
然而這些夫人貴女們卻心中怪異起來,按理說陛下酒醉,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自然是有身邊宮人照料,可那女官來稟了皇後,那麼說明必定不是酒醉這麼簡單。
隻是皇後殿下不親自過去,卻讓華傾公主過去,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又能懂什麼?再說男賓那席自然是有諸位皇子的,偏偏千裏迢迢地找了一個公主過去,到底是因為什麼呢?
眾人心思各異,暗自揣度,蕭太後卻隻當瞧不見,氣勢凜然的眉心微微皺起,眸中卻是罕見的凝重。
歌月卻隻當沒察覺到此刻空氣中的凝重,笑意盈盈地起身離去了。
一出了望鵠台,歌月臉上的笑容便涼了,美麗的容顏恍若冰雕玉砌。
“殿下,可是宮裏出事了?”了妍走在歌月身側,麵色平穩,聲音低低地幾不可聞。
歌月挑起一笑“宮裏?此次夜宴,父皇一個妃子都沒帶,如今宮中無人鎮守,可不就是要鬧點兒事嗎?”
了妍麵上微微一笑,眼角眉梢帶了點兒隱約的風情。
方才來稟報項皇後的女官此時就在前頭領路,隱隱聽見這對主仆的話,心中一跳,這華傾公主果然是宮中厲害的角色。
歌月跟著那女官的步伐,卻不是前往今日男賓夜宴的地點,而是前往建章宮的方向,唇邊笑意加深了些。
“殿下,陛下就在裏頭等著您呢。”一路上歌月隨著那女官經過正門圓闕,來到了玉堂前殿外,女官停下了腳步,垂手躬身說道。
歌月望了一眼禁閉的殿門,眼角閃過一抹陰暗“多謝女官引路了。”
了妍上前往那女官懷中塞了個沉甸甸的錢袋子,那女官麵色微微一變,說道:“多謝殿下賞賜。”接著往前湊近了一步,壓低了聲音道:“殿下可知曉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