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也是這麼想的,點了點頭“是啊,婢子也是這般想的,但轉念一想,能那麼容易被收買的定也是沒什麼主心骨的,會使出這麼昏的手段也不是沒可能,畢竟冬日裏衣裳裹地厚,竹氏因著有孕又是特意多裹了幾層,說不準沒察覺也是有的。”
歌樂卻不這麼覺得,搖了搖頭目光灼灼地盯著采薇“不對,這個主意是餘保林教她的。”
采薇一愣,有些不可置信“怎麼可能?餘氏怎麼……”隨即轉念一想,又說得通了,“也是,這樣一來竹氏必定會盛怒之下處死害了自己孩子的罪魁禍首,人在盛怒之中想不了太多,但,萬一那宮女咬出了餘氏怎麼辦?”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畢竟人在生死關頭,什麼義不義的就都是空話了,那個小宮女那般容易就被一個低階的嬪妃收買了,想來也不是審美心性堅定的人。
歌樂笑笑,屈起手指輕輕彈了一下采薇的腦門“往常惜月樓收買一人之後為了斷絕後患都會怎麼做?”
采薇正委屈殿下為什麼彈她呢,被殿下這麼一提醒頓時如醍醐灌頂“哦!拿捏住她的家人或親近的人逼她就範,若是敢反咬那麼就是滅口全族的下場。”
歌樂點了點頭,目光中的欣慰仿佛就在說:孺子可教也。
采薇臉頰微紅,自己還真是比不了了妍姊姊,這般淺顯的手段也想不全。
“你也不必自我苛責,那個餘保林能將設計竹氏落胎的計謀做的環環相扣也是我沒有料到的,還以為一個區區保林沒什麼城府,今兒看來也是我小瞧了她。”
采薇點點頭,但心頭頓時又升起了另一個疑惑“殿下,餘氏的父親隻是區區一介太卜丞,秩奉不過三百石,她哪裏來的錢財收買宮人和殺手呢?”
歌樂手中已經重新拾起了那竹簡,聽見采薇問話不由得彎起唇來輕輕一笑“她隻要收買了那宮人就可以了,至於收買殺手去脅迫她的家人則完全沒必要,那個小宮女家中就是一般的平頭百姓,餘氏的父親官職再低微那也比平民高的太多,餘氏隻要事先打聽清楚那小宮女的來曆,接著便借口她不按自己的意思行事就讓自己的父親將她一家隨便安個罪名處理了,那小宮女入宮不久,被她那麼一通嚇唬怎麼不會就範?”
歌樂一邊拿著竹簡看著,一邊緩緩和采薇解釋著,那剪影一般的側顏美的幾乎讓采薇窒息。
“殿下果真是神機妙算,婢子都沒說殿下就知道那死的小宮女家中狀況!”采薇雙手交握於胸前,雙眼冒著星星,一臉崇拜地看著歌樂,就差將“崇拜”倆字兒刻在腦門上了。
歌樂抬眸掃了她一眼,無奈一笑“你這丫頭,有功夫在這裏貧嘴,倒不如去給我準備一疊單籠金乳酥,我坐了這許久可就喝了這麼一杯乳茶而已。”
采薇愣住,登時就跳了起來,自己竟然讓公主殿下餓著了,真是罪該萬死“殿下恕罪,婢子這就去準備。”
采薇著急忙慌地出去了,背影匆匆不乏可愛,歌樂瞧著笑著搖了搖頭,年輕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