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崇楓不知道自己的母後心裏還有這般多的思量,現在他隻想讓自己的母後一展歡顏。
“兒臣謹聽母後教誨。”雲崇楓握緊項皇後的手,這雙手再怎麼保養得宜也已經不似青春年少了,柔軟之中還是夾雜著滄桑,他這心裏一抽,自己在外無論如何,母後總會輾轉難眠憂心不下,說到底還是自己不孝。
可是自己又能怎麼辦呢?如若能似七弟一般閑雲野鶴何嚐不好?但為了漪兒,為了母後,他必須拚盡全力,不然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無論新帝是誰都不可能容忍一個身份尊貴的嫡出皇子威脅著他的帝位,所以他從來都沒得選。
“母後,皇兄才剛回來就匆匆來向您請安了,母後不是安排了歌舞為皇兄慶賀嗎?怎的倒先落起淚來了呢?”
歌樂抽出絲帕替項皇後拭淚,項皇後聞言忙不迭點頭,拍了拍雲崇楓的手道:“是,是,母後特意讓人給你排了一出歌舞為你助興,這離開長安這麼久,母後想著你愛看歌舞,便叫人緊著排了一出,待會兒你好好看看可還喜歡。”
扭頭吩咐袖玉讓舞姬準備著,招呼著雲崇楓坐下,剛好一兒一女相伴左右,當真是得享天倫了。
雲崇楓笑著應下,坐在項皇後左側,不經意見瞟了歌樂一眼,恬靜的側顏上染著淡淡笑容,宛若和麗霜花,心中卻是一歎,我何嚐是喜歡歌舞?隻是獨愛小妹起舞時的樣子罷了。
隨即轉頭,樂聲響起,舞姬身形漸動開始起舞,雲崇楓凝著那些曼妙佳人卻是索然無味,枉她舞姿曼妙飄然若仙,始終難比漪兒一笑回眸時眉目間的傾城。
“對了,漪兒的婚事定下來了,楓兒你什麼時候也該娶夫人了,總不能老是空著後院吧?”
項皇後看到興起,忽而說了這麼一句,歌樂在旁老神在在地盯著那些舞姬恍若沒聽見,但是落在雲崇楓耳裏卻如驚雷一般。
雖說早已知曉此事,但真的從自己母後嘴裏聽說還真是挺難受的。
“嗯,過些時候再說。”囫圇敷衍了這麼一句,雲崇楓卻再也沒心思看什麼歌舞了,隻覺得怎麼坐也難受。
項皇後一聽他這話就知道這孩子又在敷衍自己了,歎了口氣什麼也沒說。
這原本和樂的氣氛在這一句話後變得有些微妙起來,項皇後在心裏煩惱著這兒子怎麼還不娶妻,歌樂則是出神地想著了妍做的糖醋魚,而雲崇楓則一直亂七八糟地想著歌樂和白雲嘯的婚事。
好不容易歌舞已畢,雲崇楓卻是坐不住了,還沒等項皇後開口留晚膳呢,就已經先起身告退了,搪塞了一個長途跋涉身子乏累的借口,項皇後怎麼忍心再讓兒子陪著自己?趕緊讓人回府休息去了。
“唉,你兄長什麼都好,就是他的婚事最讓人操心了,都快而立了還不娶妻,連個孩子也沒有,真不知道母後什麼時候能抱上孫子……”項皇後又開始嘮叨了,歌樂胡亂應和著,尋了個間隙搭上一旁的袖玉,笑地見牙不見眼。
“袖玉姑姑,晚膳有蹄花嗎?”歌樂喜歡豬蹄,非常喜歡,偏偏這樣油膩的東西吃不膩也吃不胖,當真是令人豔羨。
袖玉就知道小公主喜歡,早早地就讓膳房準備了上好的豬蹄備著,晚膳可是變著法兒做了好幾樣“有,有,保管讓公主吃個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