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道青蒙蒙的氣刃攜著淩厲無匹之勢,閃電般落下,瞬息間便已到了近前。
而簡風此時望著半空中禦劍而立的紅麵男子,一時間震驚到了無以複加之地,周身更好似魘住了一般,莫大的威壓使得他分毫難動,眼見便要喪身在這氣刃之下。
衣領中,那枚翠綠色的魚形玉雕,瞬間變得透明,不住地顫抖起來。
簡風直挺挺地立在原地,自也感覺到了衣領下的異動,同時隻覺周身驀地一輕,一股暖流瞬間自胸膛蔓延開來,閃電般躥向四肢百骸。
霎時間,這股淡淡的暖流,化作了源源不絕的磅礴之力。
這股無形之力,延綿不絕,充斥在每一寸血肉之中,脹痛難忍,仿佛要將他吞沒、又好似要爆體而出一般。隻見他雙眼頓時變得血紅,忍不住張口狂吼一聲。
與此同時,周身那股令人心悸的威壓之力,潮水般退去。
兩道淩厲的氣刃,一斬而下。
隻聽‘轟’的一聲巨響,在耳邊炸開。
刺眼的青藍之光,猶如焰火般瞬間爆起,將周圍數丈方圓的茂密林地,都照得一亮。
光影漸消,隻見黑衣女子手中的藍綾,正疾速盤旋不定,散發出陣陣忽明忽暗的藍色光暈,將簡風和身後的黑衣女子護在其中。藍色的光暈外,那兩道青蒙蒙的氣刃,已然化作一張蒙蒙青網,接連不斷地衝擊著已經明顯不支、有些搖搖欲墜的藍色光暈。
再看那黑衣女子,明眸中盡是痛苦之色,渾身顫抖不已。
這女子竟是在千鈞一發間,拚死祭出碧幽靈綾,救了簡風一命。
是為了簡風手中的古樸石符嗎?又或者,她不願看到眼前這個一臉堅毅的男子,就這般的死在自己麵前?就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什麼會毫不猶豫的出手。
無聲無息間,蒙蒙青網逐漸占了上風,步步蠶食而來。
“東西留下,我饒你們不死!”
紅麵中年禦空而立,麵上古井無波。
顯然對他來說,眼前一個是毫不起眼的普通人,另一個雖也是和他一般的禦氣後期修者,但已然到了強弩之末,根本對他構不成什麼威脅。
黑衣女子眼中痛苦之色更濃,咬牙提氣,碧幽靈綾周身藍光大盛,勉強再次抵住了青網下落之勢。
“你們霧隱洞天,就這般能耐麼!”
黑衣女子話中帶著不屑之意,但明顯中氣不足。
語罷,複又對一旁的簡風低聲道:“快走!”
她心裏已經打定主意,這關乎天符之秘的古樸石片,就算自己拿不到手,也決不能讓霧隱洞天的人拿去。此時她雖奇毒侵體,但自問還能堅持片刻。
簡風此時猶如身置烘爐,渾身滾燙脹痛。
同時體力充斥著一種莫名的磅礴之力,好似每一寸肌肉都在跳動著,他甚至有一種錯覺:抬手一拳,便可以輕易地將身旁不遠處的岩石錘碎。
此時聽到女子話語,霍然抬頭。
那雙眼睛血紅如魔,讓人望之生畏。
好在他此時大腦是冷靜而清醒的:很明顯方才黑衣女子救了自己一命,即便是為了自己手中的石片。此時看眼前這陣勢,他若一走,這女子定然凶多吉少。
可是自己此時雖好似有用不完的力量,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出手相幫。
另一方麵,無論如何他也要將手中這東西,送到原定的彙合點。
數般思量一閃而過,本雷厲風行的他,此時卻有些踟躕起來。
“敬酒不吃吃罰酒!”
半空中,紅麵中年冷笑一聲,腳尖一點,足下通身湛藍的鋒利長劍嗡鳴而起,滴溜溜地旋轉不停,瞬間分出六柄一模一樣的飛劍來,劍尖直指黑衣女子與簡風兩人。
簡風心中一凜,想到宋時康和唐寶成幾人生死未知,頓時悲憤之意直湧心頭,俯身搬起一塊足有麵盆大小的巨石,低喝一聲,朝半空中的紅麵男子擲了出去。
這青崗岩少說也有百斤,竟被他毫不費力的擲出去。
若在平時,他自己肯定也會覺得不可思議,但此時此刻,卻渾然不覺。
巨石破空而去,攜著凜凜勁風,照麵砸來。如此威勢,休說是一個血肉之軀,就算是一輛小汽車,也定然會被這來勢極快的巨石砸扁!
紅麵中年眼見巨石砸來,嘴角閃起幾分冷笑。
隻見他手一抬,其中一柄長劍攸地飛出,朝著巨石輕飄飄斬落。
悄無聲息間,泛著寒光的湛藍色長劍如切豆腐一般,將巨石一分而開,化作兩半,切口平滑如鏡。兩半巨石去勢不減分毫,兀自在空中飛出去老遠,才轟然落地。
他空有一身蠻力,卻奈何不了此人分毫。
這或許就是普通人和修真者之間,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
但是,在那浩浩無垠的星域之中,依舊有這麼一類存在,他們天生的體質,根本無法去正常的修習心法,但是他們卻另辟蹊徑,以武入道,武破虛空,同樣可以勘破生死,成得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