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的話,沐語他們……
想到此處,簡風隻覺心間難抑的悲憤之情,頃刻化作一股灼熱之氣堵在了胸口,周身真元驀地激蕩不已,差點從半空栽落下去。
修道之人最重心性的磨練,若是心性不穩的話,很容易出現心魔。
而修為愈是高深之人,心魔之擾愈是強大厲害無比!稍有不慎,便會遭受其反噬,輕則修為大損,重者神魂受創,瘋癲而亡!甚至是沉溺於心魔世界,而永墜虛無!
但是此時此景,即便是鐵石心腸之人,也斷難接受這般殘忍的事實。
更何況是遭此打擊的簡風!
這般一連十多日的時間過去,簡風總算逐漸將悲憤之情,壓在了心底深處。
這十餘日來,他晚上便回到已經荒廢的小村參習功法,穩固心智;白天複又將方圓百裏內,凡有遺漏之處細細探查了一遍。期間還專門尋到幾名太合門的低階弟子,或旁敲側擊,或動之以利,又將三年前這裏發生的事情,作以了解。
不盡人願的是,這些低階弟子大都對此事一無所知。
即便有那麼幾個知道一些,也大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
的確像這樣的事情,又豈是這些鍛體期的低階弟子所能知道的,即便是禦氣期的弟子,也不見得就知道其中的內情。
按理來說,如此大規模的血祭之法,不可能瞞得住太合門高階修者的耳目!但是從知道此事的低階弟子口中得知,當時就連太合門在此附近的的不少弟子,也未能幸免,其中甚至還有兩名禦氣期的高階弟子!
這使得簡風不禁又有些茫然。
莫非施法之人,修為已然遠超太合門的一幹老怪物?亦或者此事本就是太合門的高階修者所為?想到這裏簡風不由有些心驚。
若是前者,他很有可能終此一生,都無望再報此血仇。
而若是後者的話,以他現在禦氣期的修為,根本不可能從這些低階子弟口中得到什麼,反而如此下去,很有可能給自己招來不必要的麻煩,甚至是禍事!
經過不斷的猜測之後,簡風終於逐漸恢複了冷靜。
不論怎樣,此事斷不可能就這麼輕易作罷!
※※※※
又作盤桓數日後,簡風這才動身返往千機穀。
其實他本不打算急著返回宗門,反正已經過去了三年多的時間,再遲上一些時日也無關緊要。更何況他現在已經邁入禦氣之境,無論什麼時候回去,都肯定大受歡迎。
正好可以借此,來徹底將有些不穩的心性穩固下來。
但是這期間,隨著他修為提升至禦氣期之後,那朝元一氣訣的前三層功法,已經被他悉數參習完畢,而又沒有禦氣期的後續功法,使得他修煉不得不先行暫停下來。
因為現在逆煉真經與朝元一氣訣,這兩種原本截然不同的功法,此時在他體內,已然形成了一種微妙的平衡狀態,若想繼續修煉,這兩種功法缺一不可!
之前在潛龍淵,他早就試過。
若單隻修煉其中一種,體內靈力頓時會打破原有的這種平衡狀態,從而變得異常紊亂狂暴起來!
稍有不慎便會給靈源海帶來極大的危險,就連周身經脈以及各大穴位也會遭受重創。
臨近千機穀之時,他忽又想起當初,吳長風說的話來。
“十年之內,你若是能夠將修為突破至禦氣之境,我吳長風便收你做親傳弟子!”
十年的時間對於一般修者來說,不算太長也不算太短。
但是對於資質平平的弟子,想要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將修為提升至禦氣期,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也不知道為什麼,吳長風好像對他很有信心。
當時簡風初出茅廬,什麼都不懂。
但是現在,經過這麼多的事情之後,他隱隱覺得,這件事應該不會這麼簡單。
不管怎麼樣,他終歸是千機穀的弟子。
無論吳長風有什麼目的,是好也罷壞也罷,力所能及處他自然不會推諉。畢竟有一個化丹期的長老,作為依仗的話,著實可以省去不少的麻煩。
況且作為一個正道宗門的長老,想來也不會做出什麼太過分的事情。
說不定這些都隻是自己多餘的想法而已。
心裏如此想著,簡風摸出那枚放置許久的道牌。
隻見他將此道牌往半空一拋,隨即彈指打出一道法訣,那道牌便化作一道青光,沒入了山門外繚繞的雲霧之中。片刻後,道牌複又疾飛而回,同時腳下傳送陣已被人從裏麵激活。
嵌入一枚下品靈石之後,傳送陣頓時華光流轉,將他送進穀中。
入眼四山合抱,蒼峰滴翠。
清溪潺潺橫流而過,水波溶溶,遊魚曆曆;沿溪左右,盡是綠柳垂楊,如絲如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