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夙堇醒的極早,卻是懶懶地不想動,一直賴了好半天才從床榻上爬下來。
沉玨不在。
夙堇獨自坐在地板上,倒不是覺得有什麼舒服,隻是想就這麼懶懶地癱著。
一抬眸,卻是見著窗柩邊,一道紮眼的白色嫋娜身影,一閃而過。
是,鬱南兒。
她竟然,也在這涼玨宮。
夙堇站起身來,眉眼一攏,走到那窗柩邊,單手一撐,躍了出去。
那一道清靈的白色身影,有些距離,背對著她,正緩緩向前走著。
夙堇抬步,跟在鬱南兒的身後,神色淡然,也不開口。
及至另一處偌大的偏殿,鬱南兒的腳步,終於停了下來。
夙堇眼底一凝,在離鬱南兒差不多十步遠的距離處,跟著停下了腳上的步子。
“你,有什麼事?-”夙堇垂著手,滿是澄澈的眸子一片淡然地看著那一邊的鬱南兒,靜立片刻,率先開了口。
既然都引她過來了,還是打開窗戶直接有什麼說什麼比較好。
“嗬-”抿唇一笑,臉色似乎已經恢複了些,鬱南兒盈盈站立,身形綽約,恰如眉中心畫著的那一朵亭亭玉立雪蓮花。
眸色微微一黯,夙堇抿緊了唇瓣,嬌小的身形直直站立。
鵝蛋小臉,倏地換上了一抹得意,鬱南兒低低一笑,輕聲開口:“如你所見,君上他,到底還是在乎我的。”
“那又如何?”夙堇神色淡然,不輕不重地回了過去,隱於袖間的小手,卻是不受控製地緊了緊。
“所以,有點自知之明,不要再纏著君上了-”倏地話鋒一轉,美眸跟著一凝,鬱南兒定定地看著夙堇,櫻桃小嘴直直溢出一句。
夙堇眯眼一笑,卻是並不璀璨不達眼底的笑意,對上鬱南兒投過來的那一道視線,菱花小嘴輕啟:“你,憑什麼?”
是啊,她,可是阿玨養化出來的妖花,是他的寶物。
“嗬,憑什麼?”似是聽到了什麼好聽的笑話一般,鬱南兒勾唇一笑,淺淺的桃花紅唇色滿是風情。
“就憑這個!-”漣漣水眸倏地一閃,伴隨著落下的滿是力道的一句,鬱南兒抬起手來,五指並攏在身前虛化了一道彩光。
極其詭異地,那彩光竟是脫離了鬱南兒的手心,似有生命一般,在半空中遊走成了一個小小的四方形。
而那四方形之中,卻是現出了影像來。
夙堇一瞬間瞪大眼,待那彩光落下一直到消散不見,菱花小嘴緊緊咬著,慌亂地垂下眸去,才不至於讓那眼眸間泛上來的酸澀狼狽地呈現出來。
似是極其滿意夙堇的反應,鬱南兒勾唇一笑,嫋嫋婷婷的身形一動,向著這邊走了過來。
哼,不自量力,竟也敢妄想君上。
徑直越過立於原地的夙堇,鬱南兒帶些輕嘲地低笑一聲,漸漸遠去。
夙堇低著頭,隻看著自己的腳尖,一時間,頭腦隻餘一片空白。
隱於袖間的小手,太過用力,有些尖銳的疼意,拉回了她的失神。
怔怔地抬起眸來,看著那已經消散不見彩光,腦海裏,卻是不由得又放映著那之前看到的影像--那裏麵,隻有沉玨跟鬱南兒。
沒有她。
很唯美,很和諧。
一雙向來澄澈的眸子,沒了焦距,看上去,透著些許蒼白的空洞。
妖花,或許,隻是個閑來無事虛化出來的產物?
--勞資是不想說話的分界線--
夙堇回了內殿,沉玨剛好也在。
剛剛邁進去的腳步一滯,夙堇垂下眸去,隨即恢複如常,走了進去。
沉玨直直站立在窗柩處,聽見腳步,正偏過頭來看向夙堇的這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