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暗流(1 / 2)

哀殤的時間久而又久,整整等待了三天,薑恪的屍體終於運送回來,祭奠在薑府內,白色的布幡,閃爍著虛弱而悲傷的燭光,微風吹蕩,搖曳不已,仿佛也在宣示著這是一個悲傷的日子。

經曆了三天前的打擊,薑府可謂是一闋不振,往日的輝煌,往日的絡繹不絕,往日喜色擺在臉上,從不知道悲傷為何物的降工資,神色憔悴了許多,淡淡的黑眼圈,眉宇間緊鎖著的皺紋,無法展開來,迎送著一批又一批前來吊唁的大人,親人,朋友。

往日的親人,家族的大人,來了之後,給了幾句安慰的話語,諸如“賢侄,節哀順”“賢侄,人已經去了,你節哀吧!”“賢侄,以後有什麼難處可以找他們。”反正就是不知其所雲,各種各樣的話都有,有的是看上了他那個爵位,即使他混吃混喝一輩子,也無需害怕埋沒了整副家財。

而且,他們身為薑家的人,多少也會受到了益處,一時之間或許不明顯,時間久了,其中的利益可不是小數,由不得他們不事先巴結,利益在前,誰不會眼紅?

“疆兒啊,你父親他死得其所,不必要如此傷心,那裏是他最好的歸宿,老朽也不廢話了,你要堅強起來,繼承你父親的遺願吧!”

老者拍了拍降工資的肩膀,對於其中的遺願,其實也不算是遺願,而是最後的囑咐,他是有所耳聞,不是一家人,不說一家話,雖然他也姓薑,依舊還是有點隔閡,不再說那麼多,嘮叨兩句,做出了他身為長輩最後的安慰,那就可以了。

至於其他的話,說了也是白說。

老者之後,又陸續走過去了幾個家中的長輩,攙扶著過來,上了香,鞠了躬,沉思一陣子,離開這裏,不阻礙後麵的人,一個接一個,絡繹不絕,比起平時,人客多了不知多少,不管他們心中如何想,是為了沾上一點榮光,榜上這個侯爺,還是想要博一個功名,降工資一一點頭,恭送他們。

很多客人上過香之後,直接離開,留下來的沒有幾個,楊炯這個小子就站在一邊,身為降工資的朋友,他很早就來到了這裏幫忙,勸慰著降工資不要傷心,繁文縟節一大堆,還有關於入殮的事情,他特意查了典籍,問了身邊的長輩,特意前來幫忙。

招呼客人,迎接他們進來,上香,再送走他們,不管來者是誰,一一邀請,沒有拒絕的道理,朝廷中大官該來的都來了,例如裴炎,劉仁軌,閻立本,李敬玄,狄仁傑等人,還有許多不認識的人,不論官階大小,上至一品大官,下至五品,六品的官員,有關係的,沒有關係的,都尋了一個名號進入。

至於他們是誰,楊炯和降工資不管那麼多,來了就歡迎,總不能在如此關頭驅趕他們出去吧?傳出去了可是有損他父親的名聲,可不能讓父親死了都還不瞑目。

他們來了,又走了, 馬車咕嚕幾聲離開了,不需要多餘的挽留,每一個如此,能夠留下來的,似乎隻有楊炯一人,有的站了一會兒,看出了端倪,紛紛退下,找到理由的快速走了,理由被別人尋了去的站立不安,恍如燒紅了的鐵鍋上的螞蚱,十分難受。

尷尬的他們站不住了,沒有找理由,對著降工資等人躬身點頭,退了出去,牆一般厚的臉皮此刻也不忍發燙,腳步不由得加快了些許,降工資不理其中的蹊蹺,做好自己的事情,悲傷得無法抬起眼睛,重複同樣的動作,強忍著淚水,不讓他掉落。

身邊的夫人,母親,早已經哭不成聲了,身軀劇烈顫抖,不管來人是誰,她們燒她們的紙錢,哭她們的,沉重的頭顱無法抬起來,對於此,大家都是司空見慣了,見慣不怪了。

時間緩緩過去了很久,來的人逐漸減少,能夠來的人幾乎上都來了,皇家的命令早已經在早上送來了,無非就是送一些東西,說幾句廢話,糊弄一下就過去了,至於實質性的補償,反倒是沒有多少,而那些皇子公主,隻是派人前來吊唁一番,沒有親自到來。

楊炯等的有些焦急了,腳步跺地,一下兩下,三四下,手指交接在一起,蜷縮起來,不斷揉捏,不是因為冷,而是緊張,擔心,嘴上嘟囔不斷:“怎麼還沒來?李兄這是幹什麼去了?還不來,可就晚了?”

眼睛不斷瞄著大門外麵,馬車聲不斷,不過不是來的聲音,而是離開的聲音,一輛輛馬車快速行駛離開,;留下一馬絕塵的身影,十分瀟灑,而前來的馬車,卻不見一輛,使得楊炯手心都出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