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人,我們現在隻是訓練嗎?要不要去偵查一下吐蕃蠻子的動向,屬下害怕……。”
擔憂的神色露在婁師德的臉上,注視著眼前這個不久前接管薑恪職責的人,身材不算很高大,比起薑恪,少了一份穩重,給人的感覺不是很靠譜,他心中是這麼想的。
於是忍不住出口提醒,那些吐蕃人不是一般人,連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他們的計算之中,最後要不是司馬龍的三千白甲出乎他們的意料,強悍異常,一舉阻擋住他們的進攻,這座城鎮可就保不住了,不是他杞人憂天,也不是他妄自菲薄,而是發自內心的擔憂。
司馬龍三千白甲一戰之後,死了差不多一半人,剩下的不是有傷在身,就是沉浸在悲傷中,身邊不久前一起睡的人,突然間不見了,適應不了突然的變化,吐蕃士兵再次攻擊這裏的話,他們可就難辦了。
實力十不存一,城牆修複好不久,士氣萎靡,這種時候小心無大錯,劉仁軌眼睛遠眺遠方,眯著眼睛,被風沙阻擋著前方,伴隨著猛烈的太陽,眩暈陣陣,炎熱冒上心頭,汗水忍不住滴落,一月份多,這裏已經那麼熱了,比長安六月份還要熱,沉重的盔甲掛在身上,劉仁軌微微側目。
這種天氣之下,戰鬥似乎真的是有些突兀,經曆一次戰鬥之後,想要再次戰鬥,似乎不可能了,他不是沒有想過那個問題,隻是在他看來,那些吐蕃士兵不應該會那麼快動手,想必他們也在修養中,那些吐蕃將領不是沒腦子的人,這些應該會知道。
能夠讓薑恪吃大虧的人,這個人不是一般人,他不得不小心,至於偵查,那不用,他堅定他們不會攻擊。
“婁將軍,不用擔心,本將軍懂得,你隻需要執行命令就足夠了。”
廢話不多說,等了好久,劉仁軌憋出了這樣一句話,婁師德心中沒有氣,那是假的,不過,軍令如山,他不得不低頭,官大一級壓死人,他無奈低頭,看著還殘留鮮血的地麵,猩紅的血跡特別耀眼,像是一雙雙眼睛注視著他,他無法麵對,充滿愧意。
劉仁軌是太子殿下的人,這個他知道,對於這個前來統領他們的將軍,元帥,他早一步知道消息,據他所聽說的,劉仁軌此人名不響聲不顯,一個不知道是從哪個山疙瘩出來的,這樣一個人,要本事,沒本事,要經驗沒經驗,就想要統領三軍,他能同意嗎?
這是要拿他們幾萬的士兵,還有無數的百姓的性命開玩笑,他能夠沉默嗎?
不能!
他不能沉默,沉默是金,可他卻覺得沉默是會死人的。
抬起頭,堅定迎上劉仁軌的目光,大聲道:“將軍,不是屬下願意抗命,而是大人此舉有些……有些……。”
有些不可理喻?
他不能忍,分分鍾可是會死人的,他身為將軍,必須要對他的下屬負責,劉仁軌似乎聽不到婁師德的大聲問話,神色炯炯看向了下麵不斷訓練的士兵,白色盔甲,駿馳的馬屁,奔疾如風,行動如雷,猶如那句疾如風,奔如雷,赫赫生威。
越看,眼中那點光彩越發奪目,愣住那裏一刻鍾,他才回過頭來,問:“他們是何人?是我們關外的鎮守士兵嗎?”
白色的盔甲,白色的駿馬,配上那杆長槍,行動不拖遝,見過很多士兵的他,不得不為眼前的這隊士兵感歎一聲,在他印象中,這隊白色的士兵雖然不算無人能敵,可也是他見過的士兵中前十的存在,能夠在這種地方看見這種士兵,他甚是欣慰。
來之前,他還在糾結到底要如何布置,如何謀劃,現在他有想法了,眼前這隊士兵是個好契機,也是一把利刃,所向無敵,他相信,有他在,那些吐蕃士兵不過是手到擒來,不用擔心。
婁師德心中非常憤怒,自己問的話他不回答,不給他一個解釋就算了,還想要打司馬龍他們的主意,這可不行,你一個小小的長安來人,不要以為是太子殿下的人,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回將軍,他們是薑將軍的部下。”
在他心中,劉仁軌是一個不學無術的人,能夠隱瞞的事情,盡量隱瞞,他不過是想要來混戰績,軍工的人,不到半年,他會回去的,和這樣的人,不必說太多。
劉仁軌淡淡看了一眼婁師德,婁師德的意思很明顯了,那是薑恪宰相留下來的部隊,不是你一個小小的長史可一動用的,薑恪宰相才死去沒多久,你敢用的話,看看士兵會不會反抗,到時候,出了大事情,你可要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