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凜離開城主府之後,禦劍飛行幾百裏便停了下來,朝著附近的城鎮走去。以他對南無弦的了解,這人絕對不會禦劍飛行三千裏到潛龍潭,他趕路的方式,絕對是怎麼舒服怎麼來。
一路上,打聽了幾個城鎮,終於在一千裏外的某個小城,那家最好的客棧,問道了南無弦的消息。本來,一個紫衣發白,一個戴著麵具,都特別顯眼,他隻是略一描述,掌櫃的在他那張冷臉下便統統說了出來。
“那天一輛特別豪華的馬車停在了門口,四匹三階雪馬拉著……開了一間上房,那位道君還嫌棄小店的靈果不好吃,那位戴麵具的夫人文靜的很,從住店到離開都沒有說過一句話,懷裏的小狐狸倒是挺好看……”
掌櫃的拉拉雜雜有用沒用的說了一大堆,說完抹抹臉上的冷汗,他一個築基期修士,被這麼冷冷的看著,實在是扛不住。
“夫人?”
蒼凜神情更冷,嘴裏吐出的兩個字跟冰塊似的,差點兒沒把掌櫃的“砸”死。
“是,是那位姑娘……”
那掌櫃的瞬間腦補了一出兒狗血大劇,說不定那位麵具女子其實是這位的道侶,隻是跟著那位道君跑了。那位道君雖然講究了點兒,但長得很是俊美,性子也不錯,至少臉上還帶著笑。再看看眼前這位,從頭到尾冷的跟冰塊兒似的,怪不得道侶要拋棄他。
得到了有用的訊息,蒼凜二話不說,朝著下一個城鎮趕去。按照掌櫃說的,南無弦倒是沒有薄待秦子安。這做法,卻與往日裏那些他“看上”的人不同。以前他若是看上哪個人,那是可勁兒的折騰,變著法子的欺負,弄得人簡直生不如死——所以那些人才會聞之色變,生怕一個不小心得罪了他。
想到那掌櫃的說的話,夫人?他們兩個看起來很相配麼?想到他們兩個在一起的畫麵,心裏沒來由覺得有些不舒服。
這麼想著,腳下流光再次加速,朝著下一個城鎮飛去。
可以容納四個成人的馬車裏,秦子安一手抱著小狐狸,另外一隻手平攤,掌心一顆種子。一盞茶之後,車廂四壁全都纏滿了紫色藤蘿,上麵無數小喇叭一樣的花朵,煞是好看。等到秦子安靈力消耗的差不多了,這些花也就慢慢枯萎。
等到第二天靈力恢複,秦子安就會再拿出一顆種子,催生出新的花朵。這仿佛是她的新樂趣,樂此不疲。
南無弦隻是看了一眼,也沒有說什麼,反正這些花沒有什麼氣味,以醜丫頭的靈力最多維持半個時辰。
小狐狸倒是對這些花挺好奇,睜著眼睛眼珠子不眨的看,隻可惜秦子安好像隻有這一樣花種,從來沒有打算換一種。
“這種低級的催生術,練了有什麼用?”
連著看了五六天,南無弦忍不住問了一句,在他看來這隻是花俏而不實用的術法,根本沒有什麼攻擊性。
秦子安沒有搭理他,自顧將枯萎了的藤蔓收起來,開敗的花朵則被她丟進了熏香爐中。
說來奇怪,這種花本身沒有什麼氣味,但是放入香爐之後,卻能使熏香的氣味發生奇妙的變化,讓人產生一種輕微的愉悅感,精神隨之放鬆不少。
南無弦隻覺得神魂好像進入了雲朵中,柔軟舒服,讓人幾乎就要這麼睡過去,再也不願意醒過來。
下一刻,他警醒地睜開眼睛,卻發現馬車裏再無醜丫頭的蹤影,香爐中仍舊溢散著獨特的香味,這熏香他已經使用了不少年,本身完全沒有問題。想到她之前丟入香爐的花,可是他早就確定過,那花並沒有任何問題。
使用神識探查,奇怪的是,百裏之內,並未發現醜丫頭。他不死心地再次探查,結果仍舊一樣。為了防止鳳初使用傳送符,他早就在馬車中設下了禁製,所以這丫頭不可能跑的太遠。
若是如此,她的身上必定有某種隔絕神識的東西。莫非,是七重紗?上次秘境關閉,不少人還歎息至寶七重紗從此與世隔絕,不見天日。卻不曾想,居然被這醜丫頭得了去。
下了馬車,舉目四望,這裏卻是一個依山傍水的山城,城中建築多為青石,後麵山上林木豐茂,鬱鬱蔥蔥,正是躲藏的好地方。
之前,對於去哪裏,這丫頭表現的半點兒不關心,原來隻是為了降低他的戒備心。看這情形,她一路上早有了算計,那花若是一開始就對人有影響,他必定會有所察覺,所以她才分作幾天。
她倒是沉得住氣,一連這麼多天不動聲色,如今尋得時機,一舉脫逃。
南無弦抱著小狐狸,臉上露出興味的笑容,還從來沒有人能從他的眼皮子底下逃走,那就看看這場你逃我追的遊戲,誰才是最後的贏家。
隨手拋出一個小圓筒,扔到高處忽然炸開,爆出無數絢爛的大花,即便是白日,仍舊光彩炫目。
一炷香工夫之後,便有十幾個萬獸門弟子尋了過來,看到南無弦立刻戰戰兢兢地齊聲行禮道:“弟子見過師叔。”
“行了,召喚附近其他弟子,封鎖山城,幫我找到一個戴著銀色麵具的女子。”南無弦想了想,又補充道,“找到之後立刻帶過來,記住,不許傷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