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局長,什麼事情那麼著急找我?”
剛進入王凱德的辦公室,林知秋就迫不及待地問道。
“林知秋,上次我跟你說的那件事兒,你考慮得怎麼樣?”王凱德急切地詢問道,也顧不得自己身為城西分局局長的身份,語氣裏滿滿的都是懇求的語氣。
“王局長,您是說讓我去當炮灰送死那件事兒?我跟您說得很清楚,這事免談。”林知秋依舊好不猶豫地拒絕了。
“你……”王凱德一時語塞,沉默好一會兒,才歎了口氣說道:“我給你看看照片。”
王凱德把辦公室的書櫃來了個180度的翻轉,背麵赫然擺放著一台投影儀。投影儀被他打開,一片光幕投射到對麵雪白的牆壁上。
“這是王某,兩年前因為還不起賭債,被光頭強的手下砍死街頭,警方趕到現場的時候,他的心髒和腎髒已被掏空。”
“這是劉某,兩年前被誘惑吸毒,無錢購買毒品的他為了拿到父母的錢竟然把他們殘忍殺害,他自己也因為第二天吸毒過量在一家酒吧暴斃而亡。”
“這是江某,她是八桂大學的校花,可惜傾城之姿是福也是禍,去年5月在邕江二橋底下發現了她的屍首,驗屍結果是被暴力輪|奸致死。”
“這個小女孩才12歲,被青衫幫的堂口輾轉多次賣到了不知名的小鄉村,至今都沒有找到。現在他們的父母常年住在精神病院。”
“這是由青衫幫名下的的建築公司公司承建的小學,卻在一次泥石流中完全倒塌,全校220名孩子隻有140名被救生還,80條幼小的生命長埋地下,他們甚至都還沒有好好看一眼這個世界!”
王凱德一邊切換著幻燈片,一邊聲音顫抖地講述著過去所發生的一樁樁一件件,這些事情隻是他在職期間發生的一小部分,更多的是已經知道的或還不被知道的更黑暗跟肮髒的事情。每一件,都讓自己陷入深深的自責和懊悔的苦海無法自拔。
作為一個人民警察,如果不能為百姓分憂解難,不能救百姓於水深火熱,穿著這一身皮又有何用?
“林知秋,就算我求你了,我不想看到還有更多的人遭遇厄運,他們是無辜的。”
林知秋看著他的懇切的眼神,看著他剛到中年兩鬢卻已經白發漸生,心裏說不清是什麼滋味。這樣的一個人,會像虞正南嘴裏所說的那樣可能已經被策反了嗎?如果他真的已經對人民有二心,那他現在的演技絕對能達到影帝級別。
“明天晚上10點就是他們接頭的時候,如果我們不能臥底進去,就會失去這唯一的一次機會,就還會有更多的人遭遇到各種各樣無法想象的毒手折磨。”
看到林知秋臉上有了鬆動的神色,王凱德迫不及待地加了一把火。
深吸了一口氣,林知秋看向一臉誠懇一臉祈求的王凱德。他不像一個警察,不像一個局長,現在的他更像一個家長,一個低聲下氣懇求他人解救他的孩子的長輩。
“帶我去見見那個‘俘虜’。”林知秋張口道。
聽到林知秋的話,王凱德喜出望外,激動得臉色一片潮紅,於是連忙在前麵帶路,一邊走一邊說道:
“甕兆文,青幫續後二十四代弟子之一,原本隻是蘇省青幫淮安三堂口的一員謀師,因為能力出眾,在老堂主退下後直接被推上堂主之位。明麵上的身份是淮安水運公司總經理,但是背地裏卻幹著最肮髒最沒道德的生意,這幾年來犯下了數不清的罪惡。”
“既然你們調查得那麼清楚,為什麼不直接把他給斃了?”
“現在是法律社會,什麼行動都講究證據。他每次做事從來不留把柄,即使所有人都知道是他做的,但是就是沒有任何法律依據將他繩之以法。我們昨晚在金鵬碼頭以販毒的名義將他抓獲,但是沒有因為缺乏足夠的證據,72小時後必須將他釋放,到時候他能把整個邕州市都攪得天翻地覆。”
林知秋跟著王凱德走到一個窗前,一個男人正在悠閑自得地坐在那裏看著一本商業書籍,這裏不像是住看守所,更像是他下榻的五星級酒店,他根本沒有一點犯事被拘的覺悟。
王凱德苦笑道:“嘴巴很硬,無論我們怎麼審訊也沒有一絲一毫的鬆口。明明幹著最肮髒的活賺最肮髒的錢,卻能在人前打扮成最高傲漂亮的成功人士。”
“你去弄一口大盆,一斤黃鱔,再弄一個小煤氣爐,我一會兒要用。”林知秋對王凱德吩咐道。
雖然不知道林知秋要這些東西來做什麼,但是既然他已經答應幫忙就自有他的用意,所以他馬上吩咐手下的人去準備這些東西。
哢啪!
林知秋推開房門,貼著牆壁走到一監控攝像頭的下方,掏出兜裏的一團油泥堵在了上麵。
看到林知秋的舉動,甕兆文放下手裏的書本站了起來。他心裏很清楚,來人屏蔽了監控,說明他是要對自己下手了。
“你是誰?憑什麼闖進我的房間?識相地趕緊給我滾出去!”甕兆文厲聲嗬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