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必要趕盡殺絕?
這對於紀若塵來似乎從來都不是一個問題尤其是在對方不斷追殺定要置自己於死地的情況下。但這本不應是問題的問題卻反反複複地在紀若塵心中泛起每一次都會帶給他一點不出的感受。
紀若塵在山林中無聲無息地穿行著身形在林下、石上、溪畔忽隱忽現。他無需停下來觀察地麵痕跡也不必辨識風中飄過的氣味靈氣隻憑著頂心傳來時強時弱的刺痛感就能判斷出是否追蹤到了正確的方向。
轉眼間一個時辰過去頂心的刺痛越來越強越來越頻繁紀若塵知道和雲舞華的距離拉得更近了。但按理她的極樂針應該早已作怎麼追了這麼久居然還沒有追上她?
不過他也不是非常著急追不追得到雲舞華尚在其次重要的是順藤摸瓜找到她身後那無垢山莊的所在地。是以紀若塵心掩藏著自己的氣息;逐分逐寸地與她拉近距離。此時他運用的正是打悶棍時的步法困真元不動雖然度上肯定不若馭氣飛行那樣神但勝在靈氣內斂尋常修道之士根本無法現他的行蹤。
他正自在密林中疾行忽然感覺到迎麵拂來一縷柔柔的微風。這一陣風比尋常山風要弱得太多可是襲上紀若塵麵龐時他竟身形陡然停滯完全無法呼吸!
一聲紀若塵麵前出現了一隻雪白粉嫩的拳頭然後是佩著兩枚血玉手鐲的皓腕隨後是飄揚飛舞翩若驚鴻的水袖最後是一雙亮得出人意料的眼睛。一時間紀若塵視野中全是這一雙眼睛再也沒有其它!
這一拳貌似十分緩慢好半也未接近可是紀若塵心頭那一點凡靈覺已然示警他哪敢懈怠一提真元被蒙蔽的視覺象是突然掙脫了新障清晰地看到了那快疾如電的一拳。拳上所附真元力道十分古怪所帶起的拳風初時尚似一縷春風然而粉拳每進一分風力就大了十分轉眼間迎麵撲來的已是幾可斷金碎石的罡風!幾乎同時身後辟辟叭叭之聲不絕於耳不用回頭便知是古木樹幹正在拳風壓迫下紛紛爆裂。
紀若塵大駭!
他身體立時微微一側向旁邊讓過哪知周圍呼嘯的勁風突然凝固得有如實質壓得他肌膚又麻又痛象是有無數利針在刺著一般。
他這向側方的一躍竟然就此在定在原地紋絲未動!
紀若塵心中大驚眼見那一隻拳頭光芒漸盛強光中隱隱現出一隻栩栩如生的虎頭心知這一拳之威非同可哪敢容她近身。
眨眼間拳已離紀若塵鼻骨不足一尺之際他大喝一聲真元急提周身浮起淡紅色光浪向外瘋狂攻出。
林間一片脆響有如千萬個瓷碗同時破碎紀若塵身周不住有光影泛起直如深海惡濤洶湧無傳刹那間衣衫破裂身上已多了數十個細傷口。他這一下雖然受傷不輕但終於衝破身周無形的束縛。
紀若塵一得自由即刻如魚得水腳下微一運力已後撤十丈。誰知那女孩也隨之驟然加緊追不放那隻拳頭依然距離紀若塵鼻尖不足一尺。但紀若塵得此喘息之機已足夠騰挪。當下他身軀一晃似欲向前又似左右躊躇就是這麼一晃已在那女孩麵前消失。
那女孩微覺詫異但一雙明亮如星的眼中沒有分毫的驚慌。她櫻唇一開出一記龍吟般的清嘯驟然立定左拳向揮出!
一片碧藍光華以她立足處為中心擴散開來刹那間就遍及十丈方圓地麵紛紛開裂裂縫中冒出絲絲縷縷耀目欲盲的藍光!無數藍光彙聚在一起化成一道雄偉之極的藍色光柱直衝雲霄!
她那修長挺直的後頸本已在紀若塵的視線之中甚至於兩個大大的羊角型簪上點綴的十八顆水鑽互相碰撞時所隱含的韻律也都映在他的心裏。隻要他一伸手她的後頸就全在掌握之中待輕輕巧巧地折斷那根脆脆的頸骨後再論是擒是殺。對紀若塵來整個過程都是如此熟悉那個女孩看起來完全感覺不到他的存在他甚至已經下意識的開始幻想指尖觸到她肌膚的感覺。
然而就在此時一片藍色的光海將女孩那窈窕的背影淹沒。藍光中所蘊含的真元凶悍淩厲若一頭洪荒惡獸衝入紀若塵體內以沛不可當之勢使得他體內那微不足道的防禦摧枯拉朽般消散。紀若塵一聲悶哼被藍光擊得衝而起翻滾著向數十丈外摔去。
紀若塵想運使掌櫃口中的無雙棍術時體內真元幾乎是處於完全不動的狀態因此習慣了以心眼神識感應周圍的修者萬難覺他的行蹤。但凡事有利有弊如此一來紀若塵身體也等若不設防的城池一點點的力量就能將之攻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