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風睜開惺忪的睡眼,昨夜一直夢厴不斷,此刻回想,究竟做的是什麼夢,卻是不記得了。
起床推窗,晨風吹來,才發現眼角微微清涼,也許,昨夜又夢回了失憶的過往,或許美好,或許令人神傷。
窗開晨風吹,憑添幾分莫名情緒。寒窗之外,一片天白,恍如那一片記憶,蒼白,蒼白,蒼白……沒有一點痕跡。才來千機峰的時候,天空也是這般模樣罷,現在依舊如此。歲月如梭,白駒過隙,不知不覺,已經一年了。
一年了啊!
一年不長,或悲歡苦樂,或銘心思緒,從迷糊中醒來,還像昨日。
一年不短,或垂首努力,或遙望天涯,在青稚中成長,已經輪回。
一年前的少年,已脫去那份青稚,在渴望中成長著,終於不負努力,位入飛仙,並與夢中仙子飛鶴傳書。
可是為什麼,深心始終空虛,像是有什麼事情,一直羈絆著它。
是什麼?是惦念麼。
林晚風搖了搖頭,雙手緊握窗木。
不再思,不再想,都先放一邊罷。雖然說人生之中,注定有些人、有些事,會刻骨一生,可是不能強大自己,永遠隻能是懷念。
“我不要懷念,我要無憾無悔!”
林晚風臉色平靜地走出了屋舍,快步向神機殿行去,已經許久沒有去學機關之術了。
神機殿。
站在神機殿前,一如既往,嚴肅的念著口令:“習殿習殿快開門,小寶等得好興奮。”
“嗡——”
神機殿門拖著沉啞的聲音緩緩而開,依稀露出書架的一角。
走入殿中,林晚風拿下了架上右邊的第十五本書:《天工》。
拿著這本講解機關之術的書籍,如同以往,跑到了一處角落,怡靜而認真地翻閱起來。
“人間多有機關世家,諸葛、司馬、鬼穀、墨家、公輸……世家各有所長,諸葛連弩,公輸飛鳶,鬼墨戰堡,司馬地潛……本書集眾家所長,自成一脈之美……”
驀然,他感覺到了什麼,猛然抬頭望向書架處。
隻見一個白身身影靜靜瀏覽著書架上的眾多書籍。那人似緩慢走著,說道:“你的心緒那般淩亂,能靜下來將書讀進去?”
林晚風身體微微一顫,他陡然站了起來,厲聲道:“你是誰,怎麼會出現在此重地?”
那人轉過身來,露出一張英俊的麵容,他微微一笑,道:“我姓秦,你叫我秦師兄便可。至於神機殿這處千機峰的重地,諾,憑這塊令牌,我自是可以進來。”
林晚風接住從秦師兄手中拋過來的令牌,見上麵紋理飛走,溝壑起伏,似一頭龍在穿梭。令牌正中,赫然刻著“青龍”兩字。整個令牌,隱有一股仙家靈氣,握在手中,諸般奧妙從腦海中一一閃過。
林晚風看了秦師兄一眼,將令牌放在了一側的木桌上,麵無表情地道:“光憑一個令牌還不能決定你的身份,打過之後再說,看招!”
身如疾風,半路中雙拳揚起,拳頭之上,靈力奔湧,璀璨的白光將整個書籍殿堂都照亮了幾分。
“人武!”秦師兄臉色微變,但他動作卻是不慢,身體悠然奔空而起。半空之中,他白衣飄動,左手負在身後,右手在虛空悠閑畫動,“清通始初,太玄神法!”
在林晚風來在他下方,腳下一點騰空砸拳揮向他之際,他那看似悠緩的動作卻是畫出了一張青光放射的道符。
人武武拳砸到了那一張道符之上,像是砸到了一塊棉花上,絲毫不著力。
與此,那一張青光道符符身扭曲起來,像是波浪一般起伏,而且,有一長串青色符文自道符上奔了出來,向一條靈蛇,纏上了那一隻拳頭,並圍繞著整隻手臂旋轉而上。
林晚風麵色微微一變,手臂元力震顫,然後從該手臂上各個穴竅齊齊衝出,一舉將那串青色符文給震蕩了開去。
林晚風落到地麵,望著一身飄逸白衣的秦師兄,臉色微微凝重。
“清通始初,太玄神法!”秦師兄聲音悠緩,像是在闡述大道,聲音之中含著一股莫名的韻味。
在他的聲音之中那一張道符像是秋天裏隨風飄零的一片落葉,自然而然,玄之又玄的出現在林晚風的腳下,沒入了大殿的土地裏。頓時,整個大地的地麵,好像被刻畫了無數符文紋路,這些紋路一閃一滅,憑添許多玄妙氣氛。同時,被林晚風元力震飛的那一串青色符文分解成個體,像是一群青色小蜂,將林晚風圍在了當中。
“這是天符峰的道符結合你們千機峰的陣法而成的符陣,你感受一下。”飄浮在空中的秦師兄笑意吟吟地說。
“符陣可以這樣?”林晚風大感驚異。
秦師兄笑道:“怎麼不可以?”
一指點出,像是聽風賞月,笑指江山,一派寫意。一道青色的光華自他伸出的那一根手指指尖冒出,注入到圍著林晚風的那一片符文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