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豬妖神情歡喜,激動得雙蹄互搓。
林晚風白了白豬妖一眼,這貨真是豬腦子,巫老都說了“大概”、“不確定”、“還有待查證”的話,其還這麼高興,它應該忐忑才對。
石室裏火焰搖動,將地麵的三道陰影,在火光下輕輕地晃動著。巫老在沉思,他像一樁千年不化的老木,一動也不動,渾身上下沒有一點氣息散出。火花中他的臉,遍布了皺紋,很是安詳。
“那些妖獸,都是從獸地過來的。以前獸地也有很多的妖獸,但絕不會像近年這般多。”巫老的聲音帶著幾分飄忽,他停頓了一下,又道:“我已經很多年沒有離開這片山穀了。”
獸地,同青地、枯地一樣,乃是小荒域四地之一。
林晚風沉默著,巫老的言下之意是其也不知道獸地發生了什麼變化。
一道急匆匆的腳步傳了過來,不多時,一個巫師裝扮的漢子行進了石窒,然後叩身拜倒悲呼:“巫傅。”
巫老緩緩轉過身來,雙眼閃過一絲哀色,道:“侍真,你怎麼回來了?難道大王村有什麼變動嗎?”
這個被稱作侍真的巫師,是巫老的弟子之一,隻見他雙手叩在了地麵,額頭也貼在了地麵,身體在不斷的顫抖,悲呼道:“巫傅,大王村生靈全被檮杌擊殺,就連侍厚三位師兄也……嗚嗚……”
巫老身體晃了晃,佝僂的身體更加佝樓,他撐著藤杖,緩緩走下了石階,走到侍真身前,顫巍巍地將他扶了起來。
就在這時,巫老與侍真之間陡然暴出一道紅光,接著“砰”地一聲,侍真就飛了出去,重重落在地麵,四肢伏地。林晚風和白豬妖大吃一驚,躍落到巫老的身側,一左一右地扶住了巫老。這才看到巫老的胸前插了一個通體血紅的鐵錐,巫老胸前的傷口處的鮮血方流出就被那血錐吸了去。
鐵錐光爍,發出妖異的紅光。
林晚風和白豬妖皆是張大了嘴,極是震驚。
巫老難以置信地盯了一眼胸膛的紅錐,又艱緩地望向正從地麵站起來的侍真,嘶啞地道:“你、你在做什麼?”
“我?”巫真雙目泛著紅光,仿佛變做了另外一個人般,猖狂地大笑起來:“你老糊塗了嗎?我在暗算你啊,你難道看不出來嗎?”
洞外的騰牙部落中,突然傳了凶獸的怒嘯之聲,接著,喊殺之聲大作。
巫老身子震了一震,瞳孔收縮,冷然道∶“你竟然將檮杌引了來。”
“引?”侍真口中發出嗤笑的聲音,道∶“這裏本來就是檮杌大獸熟悉的地方,何來引之說?”
林晚風突然道:“他遭古屍附體,不能與他多說了,而且外麵情勢不容樂觀。”
外麵情勢確實堪憂,今夜騰牙部落狂歡,連一個執勤的漢子都沒有,此時被檮杌殺入部落中來,情勢絕對可以想像。
巫老聽著洞外部落不絕於耳的慘叫聲,冷哼了一聲,對林晚風道:“少年郎,外麵就交給你了,拜托。”
林晚風鄭重地點了點頭,道:“一切有我。”
身如飛龍穿雲,他作一道流光,衝向了洞外。
侍真發出惡魔般的獰笑,身體暴發出一道烏光,捏拳轟向林晚風。鐵拳轟在那道流光上,流光散裂開來,消失不見。侍真滿臉獰笑頓滯,失聲道:“人仙三重,虛空境強者。”
騰牙部落裏,一片混亂,檮杌撲到了騰牙部落中間的空地上,身發護體風柱,風柱狂卷狂嘯,三道風柱裏各發出了一道巨大的風刃,向外推去。地麵被犁出了三道深溝,沙土飛揚中,一些火把倒在地在,火焰灑得到處都是,還有些木建直接被風刃劃破成了兩半。其實騰牙部落裏的木建修得極為結實,幾乎無懼任何武體上的接觸,即便以檮杌之凶威,也不敢以獸軀撲向那些木刺橫生的木建,隻能以風刃遠遠地將以破壞。
崩——
檮杌調整了方位,又是三道風刃從衝風狂卷如龍的風柱中崩出,推向遠處,將一些木建給崩裂。部落裏的族人發出了驚恐的叫喊,無數人開始亂跑亂走,其中一些人似乎知道些什麼,竟向凶獸叩拜起來,口裏說著一些憐求垂憫的話。
夜穹沉沉,這一片原本狂歡的樂土,卻時卻是滿目淒涼。
一位騰牙部落裏的勇士執著尖銳木矛大叫著衝向檮杌,隻是還未近身,便被一道風柱卷了起來,隨即被檮杌伸出虎爪從風柱中撈出,按在地麵。
“吼——”
檮杌仰天長嘯,聲震夜穹,白森森的銳牙火光裏顯露寒光。
林晚風臉色一變,看這檮杌模樣,似乎下一刻就要將那位騰牙部落裏的勇士吞入口中,他當即來到檮杌護體身柱之外,祭出孤寒仙劍,一劍斬在檮杌身上。深藍色的毛發飄飛,鮮血噴濺,孤寒仙劍鑲入到檮杌背脊骨上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