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雁還是沒讓林晚風洗衣服,林晚風就蹲一邊兒看,而且看的是津津有味。花落雁洗著衣服,偶爾看一眼傻傻發呆的少年,覺得這樣的日子倒也是不錯。
也不知道凶獸檮杌與兔精又去做了什麼禍害的事,賊頭賊腦的進了院子,見少年盯著惡女在洗衣服,仿佛是一件什麼稀奇的事兒般,看得很有味道。這立即吸引了兩獸的注意,變得和兔精身體一樣大小的凶獸看了一陣,心中甚是疑惑,沒有什麼好看的呀,它便無聊的趴在護欄上,朝著兔精低低的吼了一聲,也不知道要表達些什麼。
兔精看著少年少女,似乎想到了些什麼,或許是它的那些過往罷,垂著雙耳,神色很是黯然,情緒也很低落。
這時,少年指著洗衣盆,問道:“小雁雁,這裏麵有沒有魚?”
凶獸一頭從護欄上栽了下去,無力的翻著白眼,這智商,連它都看不慣了。
“什麼?”花落雁呆了一下,諾諾的看著少年,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少年突然又指著花落雁的背後,叫道:“你是誰?你站在那裏陰森森的看著小雁做什麼?”
花落雁立時轉過身了,仔細的看了看背後,沒有人呀。她不解的轉過身體,對少年道:“後麵沒有人呀。”
少年很肯定的點了點頭,同時認真的道:“有,這個人穿著一身紅衣,披頭散發,臉色有點慘白,七竅還流著血,她在看著你呢。”
花落雁聞言後臉色有點發白,少年說的東西不就是陰魂麼?陰魂之說對她而言並不是無稽之談,人既然能修仙、能飛山遁地,世間還有妖、有魔,為何不能有陰魂?隻不過這東西一般的修士都看不見,隻有那些身懷奇眼的人方能看見。她看了看少年眉收處的那一道紅色的似閃電般的印記,這就是奇眼罷。
不過對於少年的話,她也是將信將疑,因為少年此時的狀態非比尋常,因為入魔,可能經常出現幻聽與幻視之事。她不禁強笑了一下,道:“你是不是看錯了,後麵什麼都沒有。”
“真的有。”少年重重的說道,他目不轉睛的盯著花落雁的背後,突然大叫起來,驚恐道:“哇,好可怕,她將自己的頭取下來了,還用手抱在懷中呢,那個頭還對著我笑。”
花落雁聞言後毛骨悚然,花容上也露出了驚悸的神色,她沒有轉過身去,而是盯著少年道:“不會有罷?不會有罷?”
少年不說話了,傻傻的盯著花落雁的背後,艱澀的動了動喉嚨。
“怎麼了?怎麼了?你又看見什麼了?”花落雁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急聲問道。
少年的五官都擠在一堆,聲音帶著哭腔道:“她在給我說話呢。”“她說什麼?”“她問我還喜不喜歡她?”少年聲音有幾分顫抖。
花落雁頭皮“嗡”的炸了開來,少年“看”到的這一幕和聽到的話,也太詭異了一些,即便以她這樣的膽大修士,也不禁背生寒意,不過看到少年的樣子,她莫名的心痛,立即對少年說道:“你快告訴她,你不喜歡她,喊她滾開。”
少年依言而行。
隔了片刻,花落雁問道:“小風風,怎麼樣了,她走了嗎?”
少年搖了搖頭,哭道:“她沒有,她在哭呢,哭得好傷心啊,眼睛都流了好多的血。”“那她還有沒有跟你說什麼?”花落雁著急問道。
少年哭道:“她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呢。”
“說的是什麼?”
少年臉上淚痕斑斑,道:“她說,你絕情斷意負心而去,我卻在望夫崖上守瞎了雙眸。”
花落雁呆住了,怎麼又這麼古怪的話?不過這話是對林晚風說的,可能中間有什麼隻有知情人才知道的故事,不過依少年如今的狀態,他又能記起什麼,或者想起什麼嗎?答案是肯定的——肯定的不能。
沉默了片刻,花落雁說道:“那你告訴她,你會去看看的。”
少年點了點頭,隻是話還沒有說話口,便朝著洗衣盆吐了一口鮮血,而且其閉著言向後倒了下去。
“小風風,小風風……”
童藥仙來了,而且是毫無風度的被凶獸給叨來的。凶獸將他叨來後,將他重重的往林晚風的榻前一扔,便惡狠狠的盯著他,那個樣子似乎隻要他不診出個所以然來,便要將他一口給活吞下去。與凶獸相比,兔精可就要善解人意得多,兔精拉著他,傷心的朝林晚風看了一眼,然後戀戀不舍的將心愛的紅蘿卜遞向了他。
看到兔精這個樣子,童藥仙哪還有不明白兔精思想的道理,他搖了搖頭,道:“我不要你的寶貝蘿卜,你們放心,我會好好診斷的。不過,花姑娘,你得將事情的經過給我講講。”
童藥仙坐到了榻前,一邊切著少年的脈,一邊聽著花落雁講解方才發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