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想喝酒了?”林晚風調侃道。
寧若南臉色微微一紅,道:“哪有?”那目光依然留在那杯飛仙酒上,不曾移動,那杯酒嫋嫋飛仙,如夢如幻,如是凡塵修士的最終夢想。
那小修士捧著這一杯飛仙酒,目光熱切,但神情間卻又有幾分掙紮。
林晚風倒是明白這小修士的心情,一番辛苦,終於換來可以躍入仙境的飛仙酒,但這飛仙酒太過於美好,一時又舍不得飲用,所以難免有些掙紮。
“想我當年,好生夢想馭劍飛行,傲遊於藍天白雲之間,逍遙自在於天地…”林晚風一言未盡,那修士聞言倒一咬牙,將飛仙酒一飲而盡,這看得林晚風啞然失笑。那修士飲完飛仙,身體發出蒙蒙光輝,身上的氣息也在漸漸強盛。
一刻之後,小修士突破到仙境,喜不自勝,對著眾人一禮,然後欣喜的出了玄門客棧。
林晚風收回了目光,腦海裏閃過了成了仙境之後的種種事情,卻沒當初那種逍遙自在之感,天地之大,依舊不過凡塵浮世,想要逍遙自在,看繁花滿地、細水長流,卻也不過是修行的美好夢想罷了。
店裏依舊酒香飄逸,細細嗅之,令人沉醉。
“我帶你去客棧的第二層看看,那裏挺有意思的。”寧若南抿了抿嘴,對林晚風說道。
“可以嗎?”林晚風不由看由師娘司馬九九,他已經不是當初少年,情知這玄門客棧看似平淡,實則乃是太玄重地,師娘司馬九九常年鎮守此處不回山門,由此可見此地的緊要。
司馬九九笑道:“不是什麼大事,進去見見也好。”“娘親真好。”寧若南親昵的擁抱司馬九九,司馬九九雙眸一瞪,“去去去,都這麼大的姑娘了,怎麼還沒個正形?”
玄門客棧的第二層不是在樓上,而是在地下,樓上那不過是一重幻陣。
通過重重禁製,進入地下第二層,林晚風去愕然發現這裏居然是玄門鎮。玄門客棧原本就在玄門鎮之中,而它的第二層卻是一個玄門鎮,另外的一個玄門鎮。鎮上居民頗多,而且這裏的居民多是鬼門弟子,甚至還有不少的妖族。這些鬼門弟子的妖族相處融洽,擺攤、開店、趕集,一片祥和。
“南公子!”“南少爺!”“南大人!”
見寧若南大搖大擺行在街上,一個個紛紛向她打招呼,極為熱情。寧若南得意的一瞟林晚風,然後昂首挺胸,行走間更是八麵威風,這令得林晚風暗笑不已,“若南,這便是你所說的挺有意思?”
寧若南背負雙手,昂首闊步,宛如一個小財主在巡視自己的領地,聞言,她轉過頭來,反問道:“難道這沒有意思嗎?”見林晚風神情遲疑,她的手上立即出現了一根木製大棒,看到這一根大木棒,林晚風立即斬釘截鐵一本正經的道:“這裏非常有意思。”
寧若南露出滿意的神情,收起了大木棒。
看到大木棒被收起,林晚風籲了一口氣,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那根大木棒,林晚風心裏就有一種壓迫之感,不知道那根大棒以前施用的時間太多,吸收了師尊身上太多的靈氣,所以給人凶悍壓迫之感。
寧若南帶他進了玄門客棧,這是屬於寧若南的玄門客棧。
進入客棧中,這裏的修士都極為恭敬的管寧若南叫“寧大人”,寧若南也收起了之前嘻笑模樣,變得甚為威嚴,林晚風從她身上看到了幾分師尊的影子。坐在客棧的雅間中,自有人將茶送了上來。寧若南手捧著茶杯,她的目光緊盯著手中煙霧繚繞的香茶,目光中有落莫、哀傷。
林晚風從不曾見過這樣的寧若南,因為寧若南是他“師兄”,在他心中她一直陽光、燦爛,英姿颯爽,巾幗須眉!
但是現在,她,落莫、哀傷。
他隻能靜靜看著,卻束手無策。
“天已暮,夜如初,萬古仙劍,如同我訴;輕風歎,蒼竹舞,月避雲遮,藏在寂寞深處;踏歌行,仙俠路,相思柔情,亦不回顧。今生難言陰陽苦,願化人間甘雨露;難忘萬古前塵夢,何時做你手中珠?”
她的聲音幽幽,在這雅間輕輕飄蕩。
“我記得,這是你當年傳藝時給我舞劍看所吟的句子,今日怎麼又再提及?”林晚風開口問道,至於寧若南怎麼回答,他覺得並不重要,隻要寧若南肯說話,不管說的是什麼,心裏的那份落莫哀傷就不會那麼濃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