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劍廣場上,上百的宗門弟子看到,一道人影陡然從漫天紫雷當中一飛衝天,以他那瘦弱的身體抵擋著煌煌天雷。的確在抵擋,因為那道身影所在,紫雷並未在落下來,最終轟擊的隻有那一道飛空的身影。
“那是…”一些眼力較好的閃劍宗弟子張開了嘴,看得目瞪口呆。
因為飛空的那道身影張開了嘴,將落下的紫雷全部吞入了腹中。
原本粗壯如柱的紫雷,不知道怎麼,到了那道身影上方,便變成纖細起來,全部被那道身影給吞下。
閃劍宗弟子驚呆了,天雷之威,極其凶悍,一些仙境九重的強者麵對這些紫雷都是神情大變,甚至渡劫時被劈成飛灰。然後現在的情形卻顛覆了閃劍宗弟子的觀念,居然有修士不畏天雷,反而將天雷給吞吃了。如此情形,實在是令人震撼無比,但也有閃劍宗弟子比較悲觀,認為這種情形隻是一時之景,因為天地一片黑暗,隻有紫暗耀空,看這樣的情形,這落雷分明不是短時間能結束的。
而閃電峰下,白骨道的六個神境感受到了劫雷的氣息,幾人神情不定,眉目之間分明有幾絲陰霾。
“如此時刻,在閃劍宗裏,竟然有人渡劫了。”張夢林目光閃爍,心裏多了幾分擔憂,此次圍攻閃劍宗的行動,憑的又生出一絲變故來。
李應成點頭道:“如果那人渡劫成果,閃劍宗又會多出一個神境。如果這個神境再剛烈一些,隻怕對我們的行動有較大的影響。”“兩位怕是多慮了。”說話的人叫李飛花,他傲然說道:“就算多出一個神境又如何?那也不過才神境一重。我們這裏的人可以輕易勝過他。”
“飛花師兄言之有理,我們當高興才是。”王水陸一臉憧憬,道:“修行不易,仙道修煉到神境更是不易,我就不相信那人麵對生死,還能坦然視之。依我看來,當我們出現在他們麵前,那人隻有投誠這一條路。”
白骨道的六個神境聖子紛紛討論,雖然閃電峰的大陣阻攔了他們的腳步,甚至阻擋了他們的神識,這現在白日如夜,電閃雷鳴,如此雷劫現像,讓他們要信有人在渡劫。渡劫倒是不錯,渡劫的並非是人,而是器。隻不過造器之人替器渡劫。
林晚風自己也不知道這樣的情況是好是壞,因為要變成“一時神器”的是射神弩,而非他本人。如今他本人替射神弩渡劫,那劫雷之後,射神弩真的會具有神器之威?他無法肯定。心念一動,他將大殿裏射神弩上的兩支射神箭牽引上來,將它們置於劫雷當中。
頓時,粗壯的劫雷分出了兩道,包圍著兩支射神箭。
紫雷形成了兩個正圓形的雷牢,不斷轟擊著當中的兩支箭。劫雷的每一次落下,都會帶動著圓形雷牢不斷跳動,轟擊力道之大,觸目可見。
兩支射神箭倒也神異,並未被紫雷劈成飛灰,反而在紫雷當中得到粹煉。那原本安裝在箭下的小塊靈礦倒是被紫雷劈去了棱角,一點一點的變得圓潤,同時還吸納一絲絲的劫雷,以煉己身。
看到這一幕,林晚風放下心來,射神箭得到雷劫之煉,到時威力定然奇大,不然不會以“一次性神器”的名頭,令諸多修士知曉。對於一次性神器,這世間還有一種稱呼,叫“一時神器”。
紫雷當空,聲音轟隆,掩蓋了世間一切聲音,就隻有它的咆哮,傳蕩在這片閃劍宗的天地間。
煌煌天雷自九天而落,張著牙,舞著爪,凶悍而淩厲。
林晚風不斷吞食著紫雷,將心神沉入到身體裏。元田當中,道觀昂然而立,似又隱於山巔,隱於雲間,隱於深林。它,靜謐、飄渺,不沾染塵染,不沾染繁華紛擾,隻有那道音化作的鍾聲,偶爾響起,然後久久飄蕩。然而此刻這片世界,也是紫雷耀世,漫天的紫雷不斷的落下,凶狠的劈著道觀之前站立的那一個小小道童身上。
道童手結法印,將不斷落下的紫雷圈固在手掌之間,然後被瞬間凝練。原本,紫雷粗壯如柱,然而到了他的手中,就會化著細細的一絲,然後他將這細細的一絲放於一邊,說也奇怪,這細細的一絲雷並不消散,安安靜靜的立在道童所放的地方。
隨著紫雷的不斷落下,這些雷絲越來越多。
道童凝望著了一下天雷,暗歎這紫雷如此被他凝煉,實在有些浪廢。
剛歎完畢,道觀中傳出一聲異嘯,然後一道流光飛出,鑽於上方劫雷之中。那是一把劍,這把劍身羅萬象,包含天地陰陽、萬物眾生,不過當中的萬象皆是劍形,似乎隻要此劍在,一皆劍式皆可從中悟出。
劍是創劍。
創劍於紫雷當中鑽進鑽出,沐浴著雷光之餘,它又活潑好動,像是一個孩童,對紫雷充滿了好奇。它有時又靜立不動,任憑紫雷穿身而過,它安靜得像是一個老者,於風險之中領悟著什麼。它有時又突然躥起,奔向九天深處,要一探紫雷根源,像是一個開拓者,無懼又無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