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回 屈顧茅廬(2 / 2)

婉兒內心焦急那麵已青綠的少年的傷勢,但又苦尋魂問天不到,又怕嚇到了已經麵無血色的小道童,便從牆角拿了一張小凳方方正正的坐下,強作鎮定,若無其事的說道:“不要緊,我可以坐在這裏慢慢的等尊師回來!”

但是直等的那日落西山,空披晚霞,還不見有人影歸來。怕再耽擱這一夜,那中毒少年便有性命之虞,有一條無辜的性命白白的再穀中喪生,便再也隱忍不住的開口問道:“小孩子,尊師采藥一般都是多久能歸還啊?”

“師尊出門有時候是三五個時辰回來,有時候要兩三天回來,小徒怕師傅責怪,從來也不敢向師傅問起。”那小藥童倒是答得恭謹謙遜。

婉兒也知道魂問天這個人放性隨意,興之所至處,以天為被,以地為席,露宿山中也是常有之事,怕其在山中幾日不歸,不禁心中焦慮起來,不停地圍著這茅屋跺著步,過了不多久,天便烏壓壓的全黑了下來。

婉兒不願意放棄哪怕一絲一毫的希望,依舊不肯離去,在茅屋之內癡癡地等待著,果然功夫不負有心人,又過了大約個把個時辰,隻見一個身穿黑衣,頭戴蓑笠,步履輕健,雙目如炬,長須過胸的中年漢子矯然而至。

此時早已等的望穿秋水的婉兒老遠便認出了他便是穀中醫仙魂問天,她努力克製住心中的狂喜,彬彬有禮的鞠了個躬道:“魂叔叔萬福,婉兒已經在這裏等您好久了!”

那魂問天恃才傲物,但麵前之人畢竟是穀主之義女,穀中尊崇無比的公主,便趕忙上前將其扶起道:“小姐,您這是作甚,折煞老夫了!”

其實魂問天眼神甚是銳利,早已經從婉兒那看似平靜的外表下,看到了一顆焦急無比的心,她已大體猜到了公主的來意,他最煩別人惺惺作態,便狂傲的本性頓時被激起,冷聲說道:“公主殿下,您向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老夫愚鈍,猜不透公主的心意,公主不妨開口直說吧!”話語雖是謙恭,但語氣中透出一股桀驁不遜之意。

婉兒一看被魂問天猜到了自己的來意,便幾分羞赧,幾分含淚的說道:“魂叔叔您是知道的,我最愛養小動物,但是近來我精心養育的小兔子不知道吃了什麼葉草,中了很厲害的毒,若是先生不加以救治,恐怕是難以活過今晚了,還望先生賜我一些解寒毒的藥帶回去,在下不勝感激!”

那魂問天卻不顧全她穀主千金的麵子,淡淡的回道:“小姐,我這裏的藥雖然平常無奇,但全是區區賤軀風餐露宿,曆經千辛萬苦去深山老林中采集燒煉而成,治人之病尚且緊缺,更何況是一隻兔子,小姐的要求,魂某萬難從命,若是韓穀主知曉了,恐怕也會體諒到在下的苦衷!”

婉兒一看他話裏有話,還拿韓穀主來壓自己,顯然是隱隱知道自己沒有得到韓穀主的恩許,心中不禁恍然若失,心想此事決不能讓義父韓全海知道了,否則不僅那位中毒少年難以保全性命,隻怕是婉兒也性命不保。但她也知道魂問天的脾氣秉性,別說是一隻兔子,就是穀中一些尋常的丫鬟雜役病了,也休想從他那邊拿出來一星半點的解藥,除非是自己的金枝玉葉之軀……

自己?一聯想到這個詞,一個計謀迅速閃現在了婉兒的腦海之中。婉兒故作遲疑了一會,吞吞吐吐的說道;”魂伯伯,你也累了一天了,時候不早了,早點休息吧!話音婉轉動聽,絲毫聽不出半毫憤懣不平之氣,顯得極是有涵養。

那魂問天仍是孤傲之氣不見,臉上冷若冰霜的說道:“多謝小姐體恤下人,恕不遠送!”

言罷,招呼藥童將婉兒送出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