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口火車站旁,一所毫不起眼的小旅館依然亮著燈開著門,旅館老板是一個中年老漢,趴在前台無精打采的迷糊著。因為雖然是深夜,依然有停靠的火車,加上今天下雨,有很多下車的務工的或者什麼的都會來休息一夜。
房間還沒有住滿,所以雖然這旅館老板也很困了,還是在門口熬著,反正白天的時候老伴來接班了就。
“嘩——”門被拉開,一個小夥子走了進來,這不正是小寶嗎!
旅館老板聽到開門聲,頓時就精神了,馬上抬起了頭,拿過一個登記薄就丟在了前台上:“住宿啊,單人間五十,自己寫上身份證號。”
這就是那種不用實名登記的小旅館,隨便寫個身份證號就能住,他甚至都不管你寫的那身份證號是不是十八位的!
“我找銀(本地話‘人’)。”小寶一口本地話。
旅館老板一聽就知道不是住宿的了,就質問著:“你找什麼銀?大半夜你找什麼銀?”
“117號在裏邊吧?”小寶指了指通道,沒再理會旅館老板直接走進去了。
“哎!哎,你幹什麼的。”
旅館老板一看小寶直接往裏走,馬上起來走出前台,然後想到放錢的抽屜還沒鎖,又回來鎖了抽屜。把鑰匙拿在手裏,快步追了上來。
這時候小寶已經敲開了117的房間。
旅館老板剛要拉住小寶,屋裏的人就說了:“你怎麼才來!”
旅館老板一聽,還真是認識的,斜著眼睛的看了小寶一眼,小寶也瞪了旅館老板一眼,然後進屋了。旅館老板才悻悻的轉身走回去,嘴裏還嘟囔著:“大半夜的,這都是什麼銀!肯定不是好銀!”然後回去繼續趴著。
小寶進屋之後就帶上了門,房間沒有開燈,滿屋的煙味。床上坐著一個男人,煙頭忽閃忽閃的。
“開燈。”床上的男人說了一聲。
小寶按開了麵板,天花板上那孤零零的節能燈泡最多也就是五瓦的,淡淡的白光照亮了屋裏的一切,包括床上坐著的那個男人。
保羅!!!
就是那個因為王宇被廢了的保利的哥哥,那個比王宇在廣州用酒瓶捅了個半死的保羅!
“保羅哥。”小寶拉過了牆邊的椅子做了下來,然後掏出了那包玉溪給保羅遞過去一根。
保羅用手擋開,然後揮了揮手裏的煙頭,示意還沒抽完。小寶就直接叼在了自己的嘴裏,掏出火機給自己點上。小小的房間裏變頓時煙霧迷茫著。
“小寶。哥現在出事了,我也知道我沒什麼路子能跑。”保羅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並沒有跟小寶說過:“我回來就是要辦個人,但是我現在的身份不方便出去找。”
“我知道,你說哥。我小寶能幫你幹點什麼!”小寶以前在街上掏包的時候,不小心掏了一個道上混的不錯的哥們老婆的包,被人當場抓住了,如果不是當時保羅說了幾句話救了他,估計早被人剁了手了。所以對保羅來說,小寶算是一個較為忠心的小弟了。
“幫我打聽一個人,告訴我他工作的地方。如果能找到住的地方就更好。”保羅一邊說一邊拉過床頭的一個包,在包裏拿出了兩打紅色的人民幣,拍在了小寶的手裏。
小寶一看,都愣了,這還頭一次大哥找小弟辦事還拍錢的!雖然也挺眼饞的,但是小寶還是不敢收:“哥!這什麼意思啊,這錢我不能要。不就是打聽個人嗎,我小寶明天就給你去辦!三天之內給你信兒!”
“這錢你拿著,反正我也不知道我還能不能有命花了。”保羅把錢死死按在小寶手裏:“找人的事,越快越好!把能用的兄弟都用上,這錢就當你拿去請客喝酒了。你保羅哥現在也就這點錢了,你別嫌少。”
“這……這!”對於小寶來說這錢也不算少了:“哥!你說,找誰!我現在就聯係人。”
保羅狠命的抽了一口煙,滋的都燒到了煙蒂了,然後丟到地上踩滅。這種小旅館可不是什麼地板,就是硬邦邦的水泥地麵的那種。
“我讓你找的那小子叫王宇。”保羅長長的吐出一口煙:“我也聽到過一點消息,那小子不簡單,和城陽大軍還有市區四姐他們都有點關係,至於關係怎麼樣,我也說不清楚。”
保羅這話說出來之後,小寶就愣住了,掉在嘴裏的煙都掉在地上了。
“宇……宇哥?王宇?”小寶徹底傻眼了:“你不會是說我現在幹活的那裏的那個,那個王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