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肚子裏的孽障是誰的?”夜吏沉著眼,冷冷的盯著夜曦。整個禦花園一片寂靜……
“皇上,孩子是吾的……”夜闌直挺挺的跪在夜吏跟前,低著頭……
夜曦聽到這話,也是生生愣住了,“這丫的到底知不知道,這話一旦說出,說不定他的一生就玩完了……他的榮華富貴,他的步步為營,以及他遮蔽鋒芒走到今天才換來的一切,包括他的性命……”
“回皇上,我……我和王爺並不是……你想的那樣……其實,我們已經成過親,拜過天地了的……”夜曦‘膽怯’的說著。
“什麼?”夜吏,千傲和夢啟眼裏都寫滿了三個字‘不可能’。
“都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此等終身大事,休得胡說……”
夜曦再拜頓首,“回皇上,臣女所說,句句屬實……”
“你閉嘴……”
夜吏指了指夜闌,“你說……”
“皇上,曦兒所說卻是句句屬實,七叔最後一次返回東璃之際,已然將曦兒許配與我為妻……兩個月前,我也已經與曦兒在七叔七嬸的牌位前拜了天地,行了大禮,她此生便已經注定是我夜闌之妻……”夜闌拉著夜曦的手,一字一句堅定的說著。“此鐲子便是憑證……”夜闌撩起夜曦袖子,一隻乳白色玉鐲出現在眾人眼前。“這鐲子不是那次從半山崖底回來後夜闌死命套在自己手上,非得讓自己戴著的嗎?”
夜吏眯著眼,“這是?”
“此玉鐲名曰‘契辛’,與齊心同音,有夫妻齊心之意,是吾父王送與母妃之定情信物……母妃交與吾時,交代吾要親自戴到認定的妻子手中……”夜闌舉著夜曦的手,高高的宣誓著。
“既然你二人郎情妾意,為何不大張旗鼓的辦一個熱熱鬧鬧的婚禮……非要如此的藏藏躲躲?”
“回皇上,臣卻有不得已的理由,先前皇上已經特賞了幾位如夫人和一位王妃給臣,若吾二人大張旗鼓操辦,豈不是拂了皇上的好意?其實,此番舉措吾也自感甚是對不住曦兒,若皇上肯成全吾夫妻二人,臣定當還曦兒一個正正當當的婚禮……”夜闌不愧是一個在官場生活多年的老手,三言兩語便已經將罪過推得幹幹淨淨。
“既然你已經知曉,迎娶安陽定會令天家威嚴受損,為何還要執意如此?爾等將我皇室顏麵置於何地?”夜吏手中的杯子猛的捏碎。
“皇上息怒,皇上賜予臣的三位如夫人跟隨臣五年皆無所出,觸犯七出之條,理當休之……臣已經盡數遣散……”
夜吏眼底一抹狠色閃過,他低低眼,痛快的說了句,“該休……”
“那闌王妃呢?也休了?”
夜闌低聲的說著,“是……”
“你可知臣子是無權休掉皇上認可的正王妃的……你,是何意?對朕的懿旨不滿?”
“皇上明鑒,闌王妃蕭氏不僅一直無所出,且連最基本的婦道都不守,她居然,居然與外人私通,臣貴為東璃王爺,豈可受此屈辱?臣在得知此事之後,已經將其杖殺,東璃皆知,蕭氏是皇上賜予臣的正妃,彰顯的是天恩,秉承的是榮耀,卻行出如此齷蹉之事,不僅使臣蒙羞,更是讓皇上的英明蒙塵,死不足惜……”夜闌一襲青衣,跪於風中,隻是身上那不可言說的霸氣卻讓所有人都為之膽寒。
夜曦邪魅一笑……
“所言屬實?”
“回皇上,闌王府上下皆是見證,臣不敢妄言……”
夜吏看了看千傲,再看看夜闌和夜曦,“爾等雖說事出有因,但也卻是違了國法,不罰不能服眾,安陽夜闌聽旨:你二人,貶戍滄州三年以儆效尤……”夜吏扶了扶頭,“闌兒,安陽你們別怪爺爺心狠,等時機到了,爺爺定會親自接你們回來……”,是接他們回來,不過怕到時迎回來的是他們的屍首而不是人了罷!
“謝皇上……”二人齊齊跪地,恭敬的拜首,扣頭……
“皇上,臣有一事相求……”夜闌抱著拳,目光灼灼的望著夜吏。
“說……”其實夜闌敢如此也是夜吏自找的,誰讓他明明暗地裏使了絆子,卻還想要他人感恩戴德,稱讚歌頌來著……
“皇爺爺,曦兒有孕在身,一路顛簸,身體怕是吃不消,況且自上次半山亭刺殺事件始,臣一直是常常整夜無眠,誠惶誠恐,皇上能否派人護送微臣夫婦平安到達領地……?”
與其日防夜防,果斷不如退一步將自己的安危交與對方,說不定還能換來一線生機……
夜吏捏了捏拳頭,擠出一個踩大便般的笑意,“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