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殺回來了，拖著一具冰冷的屍體，一具腦漿迸裂血肉模糊的屍體。
唐易說對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但是霸殺為什麼沒有繼續追擊呢？憑借他的本事絕對可以繼續追擊下去，他卻拖著一具死屍，毫無意義的死屍回來了，因為這具死屍根本不值錢。
他甚至沒辦法確定這是不是開槍殺死他哥哥的那個狙擊手。
他為什麼回來？
此仇不報霸殺絕不會停止，從他哥哥中槍倒在血泊中的那一刻起，這個江湖就已經要嫌棄一場腥風血雨了，隻有方青上能阻止，可是他卻不會阻止也不想阻止。
報仇，是這個江湖永恒的主題。
他沒有權力阻止。
“霸殺，這就是開槍的人？”方青上站起身來到那具屍體跟前冷靜的問道。
“不確定。”霸殺的回答讓眾人更加迷惑。
“那你為什麼回來？”方青上追問。
“因為我開始確定殺死大哥的真正凶手就在這個房間裏！”霸殺的這個答案讓所有人的身體都為之一緊，這個房間裏除去方青上和霸殺自己就隻剩下三個人，那麼霸殺所說的殺人凶手就在這三人之中。
唐易？
張其苒？
亦或是臉色已經開始蒼白的鍾金城？
“你要怎麼做？”方青上又問了句，不過問這句的時候他已經回到了中心座位，那意思放手幹吧，有方爺在這裏挺你，我看哪個敢反抗！
霸殺十分冷靜的來到三人跟前，三人的情況有點好玩，張其苒坐在椅子上擦拭自己那把黃金手槍，唐易坐在沙發上低頭看自己的腳，鍾金城則拎著手槍臉色慘白。
如果以心慌的程度判斷真正的凶手，那麼無疑鍾金城最為可疑，可是事情絕不會那麼簡單。
唐易伸手朝張其苒借他用來擦槍的白色手帕，“給我用用，鞋子有點髒。”
張其苒看了他一眼，這個男人是他的敵人，可是此刻也許他們需要聯合一下，因為霸殺很有可能把他們統統殺光，寧可錯殺兩個也絕不放過一個真凶。
江湖複仇從來如此，沒有道理可講的。
方青上現在完全站在一個江湖的製高點，他們三個反而成了人家案板上的魚肉。
張其苒還是將潔白的手帕遞給他，唐易穿著一雙很普通的牛皮皮鞋，有點類似於特種部隊軍靴卻又不是，反正不好看也不難看。
他彎下腰小心翼翼的擦拭。
而這時候霸殺已經幾步來到他跟前，“唐易，你不覺得還是你最可疑麼？你覺得不看我的眼睛就能證明你的無辜麼？”
唐易聽了還是沒有抬頭，還是很認真的擦拭自己的皮鞋，很快就擦拭的油光錚亮都能當鏡子麵用了，他這才抬起頭，“霸殺，我有潔癖，渾身上下有一點不幹淨的地方就會難受的不行，不擦幹淨肯定沒辦法做其它的事。”
“你大哥的手槍裏根本就沒有子彈，我早就知道，其餘的你自己去判斷吧。”
霸殺冷冷盯著他的眼睛，也許在霸殺眼裏這個男人更可疑，最可疑，因為三人當中他太淡定太自若了，一點都不擔心的樣子，換成任何一個人在方青上坐鎮在霸殺展開死亡調查的情況下都會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