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當南沐夜緩緩睜開眼睛的時候，旁邊響起那道熟悉的聲音。
“你怎麼在這兒？”她問，聲音帶著沙啞。
“你病了，在下過來看看，現在感覺怎麼樣？”安陽墨舟靜靜道，清泉般的聲音令人如沐春風。
“別做那些無用功了，對我無用的。”南沐夜盯著床頂，淡淡道。
“可你還能清醒地與在下對話，證明還是有些效果的。”
南沐夜低笑，“我可以當做你是在自我安慰嗎？”
“隨你。”安陽墨舟輕笑，但那眼卻變深了，他發現自己真的是無能無力……
氣氛沉默了一會兒，南沐夜動了動，坐起來靠在床頭上，看向他所在的方向，緩緩道：“你一直想知道原因，你不問，是在等我自己說。”
“據說曾經有一個小姑娘，她和自己的家人住在一起，日子過得很幸福。後來有一天他們一家卻被親人背叛了，隻有那個小姑娘意外躲過了那場災難。一次偶然的機會，她得知了家人被害的真相，於是決定報仇……她用了幾年的時間韜光養晦，直到親眼看著那些人得到應有的下場。但是卻總有那麼一兩個漏網之魚，為了報複，使得她在一場車禍中重傷並傷到了眼睛……”
說到這兒，南沐夜握緊了拳，然後接著道：“經過大夫全力緊救，她撿回了半條命，卻從此失去了光明。直到四年過去，一直配合治療的她終於重見光明，不過可能是老天見不得她好，還沒來得及高興，大夫卻來告訴她，她的眼睛並沒有完全康複，卻是留下了後遺症，就是從今以後，每逢陰雨天氣，她的眼睛便會再度失明……”
風停了，雨止了。瓦簷上晶瑩的雨水“滴答”、“滴答”地落到地上，濺起一片晶瑩剔透水花，一朵朵如那山花盛開。
南沐夜眨了眨眼睛，就著一些模糊的影像自己下床，搖晃著身子走到桌邊倒了杯水喝。
“你可以把它當做一個故事、一舉病例，而我，就是與故事中的姑娘同樣的情況。”
然而安陽墨舟並未就此論事，反倒問她：“你認識故事中的姑娘？”
南沐夜一頓，隨即便明白，定是安陽墨舟在她敘述此事時覺察到某些情緒，答道：“不認識，隻是同病相憐罷。”
安陽墨舟若有所思。微微頷首，道：“倒是在下受教了，原來世間還有此雜症，你……在下會盡力的。”
無所謂。
南沐夜心中如是想，這樣的生活她都過幾年了，即便這輩子都這樣……
安陽墨舟看著她，頭一次露出鄭重之色。
這時桑唯端著熬好的藥進來，“主子你醒了？正好把藥喝了。”
南沐夜聞著熟悉的味道，看了安陽墨舟一眼，隨後端起就一口氣喝光。
“你就不問在下為何給你喝這些藥嗎？”安陽墨舟輕輕地道。
“我既不問，也是在等你自己說。”
安陽墨舟笑了，於是道：“你心有結，所以每逢陰雨易被迷失心智，甚至不分敵我出手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