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靈音閣裏,痕妝消失了一整天,一直沒有出現,石岩也開始有些坐立不安了。
他雖然才剛來沒多久,可以小姐的個性,卻是從來都沒有一下子消失這麼長時間,也不告訴他們她去了哪裏的。
正想著要去簡府問問,卻見簡府裏的式微突然出現在大廳裏,一見了他就問:
“你們這裏沒出什麼事吧?”
石岩疑惑:“沒事啊,怎麼了?”
“哦,沒什麼,打聽一下你家小姐的去向而已。”
式微隨口一說,石岩的臉色卻唰地一下變得慘白難看。
“小姐不是每晚都去簡府嗎?你怎麼來問我?難道……”
聽著石岩的話,式微也突然嚴肅起來,收斂起臉上的笑容,皺緊了眉頭。
“你家小姐昨天去哪了?她有沒有告訴你們?”
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太對勁,式微趕緊問道。
“昨日燕使入都,燕世子說無聊,就請小姐和莊公子出去了。”
石岩也焦急地回答。
兩人這一番對話,沒一會兒便引來了靈音閣中的其他人。眾人紛紛齊聚過來。
“之後再沒有回來嗎?”
石岩搖頭,式微又看看其他人,都在搖頭。
心裏猛地一沉,式微緊皺著眉頭囑咐道:“這樣,你去侯府問問莊公子,最好讓他再去問問燕世子,如果是失蹤了,就趕快來通知我們,如果找到了,就拜托她親自來一趟了。”
石岩點頭,式微的身影一閃,便不見了人影。
簡兮坐在床邊等著,越等越覺得心裏沒底,越覺得似乎發生了什麼事情,他突然有些後悔前天晚上不該將那件事情告訴她的。
回想起前晚式微告訴他的那件事情,簡兮緩緩握起了雙手。握起的拳頭,指節分明,手背上青筋暴起,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冷氣。
“……她說血酬不如先前,那就是代表她先前找過我們。屬於查了血酬近十年的記錄,發現在六年前,她出十萬兩黃金要我們供的貨便是雲漪瀾母女。在查李國公時,又查到李國公手中的把柄便是,六年前趙王與孫姨娘之間的那筆交易以及二十年前,前任趙王曾下令,導致了之後的三大世家滅門慘案,而那件事便是經由李國公之手。”
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王室,最近痕妝又暴露了身份,隻要是見過她的有心人就不難將目光聚集在她的身上,她如今真的是如履薄冰,隨時都身處危險之中。
式微很快便回來了,將他在靈音閣得到的消息一字不落地告訴簡兮後,簡兮的臉色雖然看上去依舊平靜,他卻已經感覺到了那份平靜之下的暗流洶湧。
痕妝在簡兮的心目中占據著什麼樣的位置,簡府裏的人個個心知肚明。雖然沒有人挑破,痕妝在他們心中,卻儼然已經成為了簡府的女主人了。
“小丫頭肯定出事了。式微,派去保護她的人呢?今天有沒有回來?”
式微頓了頓,雖然已經猜到主人會非常生氣,卻沒想到,他的憤怒會這麼強烈,遠遠超出了他的想像。
“還沒有,還沒到午時。”
“去找,立刻派人去找!無論如何,一定要找到她,快去!”
痕妝失蹤的消息很快便傳遍了邯鄲城,式微很快便發現了派去保護痕妝的人的屍體。
莊琉森看著得到消息之後甚至比他還要著急,還要坐立不安的父親和叔父,一腔疑惑卻不知道該如何表達。
知子莫若父,看著兒子,莊慶淩最終還是歎息一聲,卻先問道:
“森兒,你可還記得你叔父的女兒,勤兒?”
“勤兒?”
莊琉森看看父親,又看看叔父,兩人的臉上都是同樣慈愛的神情。
腦海裏,突然跳出來一個稚嫩可愛的小女孩兒每日髒兮兮地就跑來找他,還不害臊地說長大了要當他的妻子。那時候,他可是討厭即可那個拖著兩條鼻涕的小娃娃。
可是後來,那個小娃娃好像突然長大了,也不哭了,也不鬧了,他卻不習慣了。他逗她玩,逗她笑,可她卻總是哭著說爹爹不愛她,不疼她了,爹爹有了另一個可愛又乖巧的女兒了。
那時候,他才知道,原來那個看上去總是十分開心,單純的小娃娃,心裏藏了那麼多的心事。
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莊琉森震驚地回視著父親,驚呼道:“是她!所以,她才會那麼奇怪的叫父親伯父!所以她跟嬸娘才會長得那麼像!但,當時不是說她跟嬸娘一起不小心落下岐山懸崖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