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焱的樣子和他語氣的突然變化,讓莊勤疑惑。
獨孤焱這是怎麼了?他不是一個冷血的人啊,為什麼對可兒這個身染重病的可憐女子如此冷言冷語?那樣子,怎麼看怎麼像是對可兒充滿了敵意。
“表哥,我……”水可兒的臉色變得越發慘白,她小心翼翼地看著獨孤焱,眸子裏充滿了受傷,似乎還有淡淡的淚光。
獨孤焱卻對她的楚楚可憐沒有絲毫動容,臉色反而越發難看了。
“馬上離開這裏!”獨孤焱冷冷地命令著,卻不再多看水可兒一眼。
他轉身看著懷裏的莊勤,觀察了一下她的臉色,又看看她的身上,生怕她有什麼異樣,受到什麼傷害。
水可兒委屈地掉下淚來,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卻始終沒有說出口。
努力支撐著病弱的身體,她一步一挪地向門外走去,卻不知是因為委屈,還是身體太過孱弱,每走一步都要停下來休息一番,似乎費盡她僅有的力氣。
“等等!”莊勤突然掙脫獨孤焱的束縛,一把拉住水可兒,將她按到椅子上坐好。
水可兒此時已是淚流滿麵,手中的巾帕也已經被濡濕了一大塊,濕淋淋地。
“姐姐?”莊勤突然的動作讓所有人都為之一驚。
“勤兒,你幹什麼?!”獨孤焱幾乎是暴喝出聲,他想要將莊勤從水可兒的身邊拉開,他不想莊勤跟水可兒有任何的接觸。
“姐姐?”同樣是一聲姐姐,巧兒的語氣中卻藏了幾分同獨孤焱一樣的心思。
莊勤看看獨孤焱,又看看巧兒,卻轉身將水可兒護了起來,麵色帶了幾分嚴肅:
“我才要問你幹什麼呢!你不知道可兒身體弱嗎?幹嘛大呼小叫的?!”
“勤兒,你不知道……總之,你離她遠點兒!我之前就告訴過你,你為什麼就是不聽呢?”
話說到一半,卻不再繼續下去。獨孤焱適時的停住,滿眼恨鐵不成鋼的看著莊勤,為她心疼,又為她擔憂。
有些事情,他無法開口跟她說,可他希望她能夠明白,他這麼做,也是為了她好。
“為什麼?!每次談到可兒,你總是不讓我靠近她,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我不能靠近可兒?”
她想不明白,一個身染重病,體質虛弱,手無縛雞之力的姑娘,到底是為什麼就能招來獨孤焱這樣的戒備和抵觸?
他不是個無情無義的人,為什麼在麵對可兒的時候就會變得像簡兮一樣,那麼冷血無情?
“我……”似乎想要告訴她,可隨即獨孤焱卻又停了下來,轉而說道,“沒有原因,就是不希望你靠近她。”
“獨孤焱,你這是無理取鬧!”
不讓她那麼做,卻又說不出原因來,叫她如何信服他的話?又怎麼可能什麼原因都沒有,就莫名其妙的對一個人充滿戒備?
莊勤氣呼呼地大叫,她皺著眉頭,瞪著獨孤焱的一雙大眼中,裝滿了憤怒。
“你……”獨孤焱又是惱怒,又是無奈。他不能告訴她原因,她卻又是個凡事都要清楚明白的人。明知道那個女人是危險的,他卻無能為力,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自己往火坑裏跳。
獨孤焱“你”了半天,卻再一個字說不出來。他突然有些恨起了莊勤的固執倔強。
“可兒突然想起還有些事情沒有做完,就先告辭了,不打擾姐姐了。”
水可兒說著便站了起來,柔柔弱弱的身子顫顫巍巍的,頗有弱柳扶風之態。
她歉意地對莊勤福了福身子,又對獨孤焱行了一禮,“表哥不要生姐姐的氣,表哥是為了姐姐好,姐姐會明白的。”
“她明不明白,與你無關,你最好立刻消失在我的眼前!”
獨孤焱的聲音充滿冷意,沒有半點憐惜之情,他甚至連看都不願意看上她一眼。
水可兒的臉驟然漲的通紅,隻是羞澀難耐,卻又沒有表現出不滿和憤恨來。
不顧莊勤的再三阻攔,水可兒還是毅然決然的離開了。
莊勤望著她瘦弱的身影,走兩步便要停下來休息一番,滿心不忍。
“獨孤焱,你夠了!”
水可兒的身影在視線中消失不見,莊勤猛然轉過頭去,朝著獨孤焱就是一通憤怒,
“你今天到底是怎麼了?!幹嘛來我這裏找晦氣啊?!平時也沒見你對哪個下人苛責過,為什麼麵對可兒就不一樣了,為什麼對可兒就那麼吝嗇你的寬容?!”
她真的想不明白,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