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
無盡的黑暗。
曉軒感覺身邊來來去去的晃過許多白影,感覺自己被拋到天上,又落進了海洋。
他好像聽到了四周有人爭論吵雜聲,又好像整個世界都很安靜。
他眼皮微微顫動了幾下,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他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很熟悉的環境裏,熟悉的窗台,熟悉的白床單,熟悉的屋子,熟悉的窗外風景。
打量完四周他恍然發現,這熟悉的一切,正是他工作的單位,市二院。
看來有好心人把自己送到醫院了。
曉軒心裏想著,緩緩的坐起身,扭了扭脖子。
自己好像並無大礙,隻是身體虛弱了點。
這是睡了多久啊,記得掉下來的時候身體都快摔成渣了,怎麼現在隻是覺得頭有點沉,並沒感覺身體其他地方有什麼痛的呢?
他用他那纖細的手指捏了捏額頭,感覺入手處細膩的柔滑。
難道說出個車禍住了幾天院還順便把自己皮膚養好了一點?臉皮變得嫩嫩的,滑滑的。
等一下!
纖細的手指?
細膩的皮膚?
曉軒猛然望向自己的手!
這這這。。。。。。
這絕不是自己那熟悉的手!
這是一雙纖細小巧嫩白的手!
這分明是一個女孩的手!
這。。。這。。。這。。。。
這是怎麼一回事!
曉軒惶恐的摸著自己的臉。他掀開自己的被子摸著自己的身體。。。。。。。
身為一個爺們,其實最悲哀的事情就是發現自己該有的沒有了,不該有的,卻很突出。
如果說現在形容一下曉軒的心裏畫麵,那就是無數匹羊駝在他內心的草原上飛奔。
曉軒顫抖著手拿起病房床櫃上的水杯,想喝口水壓壓驚,卻發現,水杯裏的倒影,是一張他從未見過的清秀麵孔。。。。。。
輕輕的風輕輕吹動著嫩綠的柳枝,午後的陽光柔和的灑在窗台上,二院腦外科住院病房的走廊是那樣的安靜,依稀可以聽到窗外小鳥兒嘰嘰喳喳的叫聲。
突然,在病房裏傳來了水杯打碎的聲音,伴著女孩的尖叫。刺耳的聲音撕破了整個寧靜的畫麵。
“怎麼樣了王大夫?小萱怎麼了?”
一個四十左右的美麗少婦慌張的趕到病房。因為著急,雙頰浮上一層紅暈而顯得別有一番風情。
“已經醒了一次,因為大腦受到了撞擊,所以剛醒來情緒有些激動,剛剛才給打了安定,已經又睡下了。不過已經沒什麼大礙了,等到清醒後再做一次腦CT,如果沒有異常就可以出院了。”
醫生回答道。
“謝謝你,王醫生。多虧了你的精心治療小萱才能醒過來。”
少婦把因為小跑而散落的秀發攏到耳後,眼角微濕,低著頭給醫生鞠了半個躬。
“不客氣不客氣,白局長我們多年的朋友了,何況小萱這孩子本來也沒有受到多大創傷,就是頭撞了一下護欄,問題不大的,可能近一段時間會有點腦震蕩後遺症。休養一陣就沒事了。”
少婦連連感謝,送走了王醫生,便坐到了床邊,握起了病床上少女的手。看著病床上少女的目光裏,充滿了憐惜與寵溺。
。。。。。。
曉軒好像做了一場很長很長的夢,再睜眼時,已經是黃昏了。他緩緩地坐起身,默默地看著窗外的夕陽,發著呆,用手再一次摸了摸自己的胸,然後繼續發著呆。這一切看似平靜,但是誰也不會看到曉軒的內心是多麼的激蕩澎湃。
“這特麼叫什麼事兒!撞一個車沒撞死,反倒把哥們我給撞成娘們了?”
“撞成娘們也就算了!多少還撿了一條命。但是怎麼可能把我還撞返老還童了呢?”
“看這架勢,我現在頂多十八九歲!這特麼是什麼鬼?”
正在曉軒在這胡思亂想的時候,那個美麗的少婦拎著一個精致的飯盒走進了病房看到曉軒坐起了身正看著窗外發呆,不由得嬌軀一顫,手指一鬆,拎著的飯盒和手裏的車鑰匙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小萱?小萱!小萱你嚇死媽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