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中綿綿細雨,落在新開的花上,又順著展開的花瓣滑落。
圍起的小廊下,一女子背靠柱,側坐於廊邊,雙眼微瞌,似在假寐。
一派安詳景象,廊下女子卻猛得皺起眉,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
陳岑突感一陣壓抑,心髒不受控製地極速跳動。
“咳!”猛得一咳,過大的反應帶偏身體,陳岑整個人不住往旁栽去,驚嚇之間,抓了一把圓柱,奈何柱子過於粗大,抓不牢,陳岑仍是不可避免地重重得跌坐在地。
臀部瞬間傳來疼痛感,並不劇烈,卻是如此真實。
陳岑喘著氣,驚疑不定地望著眼前四四方方的小院落。
“小姐!”一少女慌忙而至。
聽著如此熟悉的聲音,陳岑剛剛平穩了些的心跳,再次抑製不住的快速跳動。
少女見陳岑臉色不佳,忙把陳岑扶回屋內,一邊出口安慰,“小姐,這會外頭起風了,衣服濕了要是不換,會著涼的。你先坐著,我這就去拿件幹衣服。”
陳岑卻是充耳未聞,隻緊緊得拉著少女,口中喃喃道:“然兒?!你當真是我的然兒。你……”
然兒見自家小姐精神恍惚,卻是慌了神,慌亂著就要往外去,想著去找夫人尋大夫來。
見著然兒被自己嚇得六神無主,陳岑一驚醒,才覺出其中的蹊蹺,自己明明將死,緣何一睜眼竟見到幾年前為護自己而死的婢女然兒?
忙拉回然兒,安撫了她,才道:“然兒,你如今跟在我身邊多久了?”
“小姐?”然兒疑惑地眨了眨眼睛,“然兒自幼跟著小姐,如今,有十五個年頭了。”
陳岑暗自抑下心中的波濤洶湧,仔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正是自己十五歲剛及笄時,家中未曾遭受災禍的模樣。
眼瞧著院中花草盆栽一片的生機繁榮,陳岑不禁紅了眼眶,眼前的安靜祥和,五年後,都將不複存在。開國公府榮極一時,終也撐不過人心不足。
前世,不久後的一場酒席,開國公府為了表明自己為十四皇子效勞的忠心,在宴後給十四皇子的心腹——李欽差,送去了一份大禮,自家庶出的長女兒——陳岑。
這些個東西到底上不得台麵,自也無人知,那晚她並未怎樣,一夜過後仍是完璧之身,可到那時又有誰在意?
因此,那夜過後,陳岑便成了一顆廢棋。
當時的陳岑懵懂癡傻,一心以為這些都是嫡母為打壓庶出子女使的手段,還曾氣不過,不顧聲名大鬧了一場。最後的結果自是沒得半點好處,反倒落了個聲名狼藉,逐出家門。
再後來,開國公府機關算盡,終是敵不過命運二字,如當年棄陳岑如廢子一般被十四皇子過河拆橋。
陳岑以為自己的人生總算同開國公府一起走到盡頭了,然而,注定她命不該絕,她竟在那般混亂之下,輾轉幾番成了當朝十四皇子的枕邊人……奈何功成名就時,便是萬骨枯。
前世自己成了一塊毫不起眼的墊腳石。卻還在苦苦渴望著心中的幻想中的愛情。
憶起前世人生幾番起伏,陳岑倒說不上悔不悔,恨不恨。唯歎前世命運多舛,自己竟未曾一心為自己謀劃過。皆隨天命,既然上天給了她一個新的機會,重新來過,那自己不妨試試,重新掌控自己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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