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菊會,說明白點,其實不過是黎洲權貴中年輕一輩的相親宴罷了。
這些家族自詳上層人士,為了鞏固家族的根基,十幾年來通過賞花會的形式聯結姻親,形成了一個龐大而穩固的姻親網。
相親宴上為了更好的挑選對象,自然是要讓各位公子小姐盡情施展才能的。
待丫鬟婢仆將宴上甜點上齊後,各位少年男女的表演時刻便到了。
這時隻需有人開個頭,自然會有人接,男以對詩文,女以樂歌舞的形式完成連續表演。
陳岑年底將行及笄禮,便被嫡母點了名上台。
“小女獻醜了。”陳岑略顯嬌羞地朝眾人行了一禮。
走上幾小亭圍出的一片空地,空地旁是四片半圓花圃,正好框出了中間的場地。
玉手執起玉笛,陳岑緩緩吹奏。
息閉曲終,又有一女子願以舞相接,陳岑自乖覺退場。
接舞的女子正是嫡妹陳雯鈺,隨樂舞動,輕柔剛勁皆融於舞步。
相比剛剛陳岑中規中矩的笛子,陳雯鈺卻是出色得多了。不僅贏來了場中多少才俊的矚目,更是被不少夫人打聽起了年歲。
陳雯鈺笑容依舊,落落大方地行了禮退下。
隻是經過陳岑時,沒忍住向陳岑投去的驕傲眼神泄露了一些心思。
令陳雯鈺失望的是陳岑未曾給過她一個眼神。
陳雯鈺可能永遠也不會明白,她的作為在陳岑眼裏頂多不過小女兒的驕氣,哪引得了她的關注?
“大小姐……”然兒忽地靠近陳岑,低聲嘀咕幾句。
陳岑盯著眼前食物的目光泛起了冷光。眼神溜轉的想起對策。
誰知劉夫人突然發難,道:“都是開國公的小姐兒?二小姐會驚世舞,不知大小姐舞蹈怎樣?”
“大小姐剛剛演奏過了,吹的笛子。”一旁有夫人提醒道。
“歌舞琴棋,還差一個舞,不如就讓大小姐舞上一曲?”劉夫人卻不理提醒的人,繞有興味地對開國公夫人投去了目光。
“難得劉夫人賞識,自然是可以的。”開國公夫人無不可,隨意示意了陳岑一眼。
得知州劉夫人的親點再表演,這下,連陳岑姑母都頗感興趣地往這望。
陳岑細一想,知禮地再次站起,瞧了瞧場中各處,在所有人奇怪的眼神中,一把將旁樹的細枝條折了下來。
樂師最先反應過來,極有默契地奏起了一段激昂的曲聲。
曲聲悠長雄偉,聲高而闊,帶著一股不可擋的氣勢向靠近的座位席卷而去。
這竟然是在舞劍!
園中一片啞然,多數人皆放下手中杯盞,目不轉睛盯著那舞舞生風的“樹枝”,楊氏亦然。
興許是這首曲子最能體現技藝人的能力,樂師越奏音調越是奮起。
隻是突然,在眾人以為要入高潮之境時,樂聲戛然而止,隻剩滿園餘音嫋嫋。
陳岑也順勢收起枝條,隻是苦了一旁未在亭裏,而在亭外的人,剛剛枝條擦地的塵土,枝條掃到矮樹的枯葉,倒都不小心落向了他們的矮桌。
“岑兒無意,請祖母恕罪。”陳岑臉色一變,趕緊向老夫人的方向彭得跪了下去。
這一行為落在賓客們的眼裏又是引來一陣窺伺,不過目光多是瞧向了老夫人一處。
老夫人恨得牙癢,陳岑這話這行為讓人怎麼想?無意弄毀不向賓客告罪,倒先向她言錯?
且說到底不是什麼大事,開國公府不至連這點吃食都損不起,這又跪下又恕罪的是做什麼? “無妨……”老夫人溫柔道,隻是說不到一半竟又被後輩打斷。
楊氏倒是不顧及,隻聽她道:“不是甚大事,老夫人都不怪罪了,快起來吧。”楊氏的吃食也被汙了,現下開口不過想討個寬慈的口碑。
陳岑聞言沒感到感謝,反倒是再一次懷疑起自己選的人對不對,楊氏前世並未如此愚笨,如今老夫人話未完,嫡母也還沒開口,她一個妾室算個什麼竟敢搶言?
若非收到消息,楊氏新上的飯菜裏摻雜了慢性藥。她何故拿出前世習得的本事故意擾得他們食物紛亂,又引來了別人的注意?
重生以來,陳岑第一次有了差點繃不住表情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