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喵】

11月7號,立冬。

11月22號,小雪。

12月6號,大雪。

12月21號,冬至。

……

冬天來了。

這些被我遺忘在時光角落裏的節氣告訴我冬天又來了。

一般到了冬至,我的家人就會聚在一起吃一頓豐盛的飯菜,然後一起去掃墓,這是我家鄉的習俗。時間再往前推一點,我正抱著一大堆參考書和同學一起走過校園的小路,同學跟我說昨天的考試哪題很變態,哪題老師講過,哪題練習冊上有,而我聽見腳下枯葉破碎的聲音。

我是個幸運的孩子,我總是和別人“一起”,現在我還是很幸運,但我卻是“一個人”。——我一個人在家裏,王俊凱還在訓練室。

我有時候真的很懷疑是不是訓練室賄賂了王俊凱,然後王俊凱就不肯出來了,還是說王俊凱暗戀上了訓練室,所以把我給拋棄了。因為我記得在很久以前王俊凱做一個節目的時候就對鏡頭大喊了一聲“加油室我愛你”,至於加油室和訓練室究竟是不是同一個人,我就不得而知了……【跨越次元的對話:某作者“喂!俗話說飯可以亂吃,話可以亂講,但是腦洞可不能亂開啊-_-||”某喵星人“誰跟你說過話可以亂講了,你把他叫出來,我要和他談人生→_→”】

忽然從很遠的街道上傳來一兩聲厚重的“滴滴”聲,劃破寧靜的傍晚,像用力過猛的鋼筆劃破了紙,渲染出一圈又一圈的憂傷。聽起來像是消防車發出的喇叭聲,我想,他們明知道冬天幹燥很容易著火卻還是這麼不小心。

我草草的吃完晚飯,打開電視。電視裏的主持人一直在笑,可我看了半天也找不到笑點在哪,我換了個台,看到年輕無極限的小凱出現在電視熒屏上。他跳著舞蹈solo,像個加了特效的瘋狂陀螺。然後是此起彼伏的尖叫,一句“王俊凱我愛你”非常不和諧地擠了進來,我莫名其妙的笑了。後期製作竟然沒有把它剪掉。

我發現王俊凱不僅喜歡指屏還喜歡握麥,尤其在他唱歌時,他對此解釋說“麥總是戴不穩,我有什麼辦法咯。”我說“肯定是你的頭長得太奇怪了,那個麥hold不住你的頭,它就開始亂動。”王俊凱高冷地哼了一聲說“我可不像某人,天天早上都賴床,非要我說吃火鍋才肯起來。”“我跟你說麥你怎麼扯到起床來了?”“我跟你說麥你還扯到我的生長發育上來了。”……有好多個日子,都是在這樣的互相調侃中過去的。

打開手機qq,空間裏刷的說說都是“出來了,好激動”“露啦露啦,血槽已空”……有一段時間,我也和他們一樣,守在電視機前,刷著這樣的說說。

有人問我叫什麼名字,我說我叫季喵。她問:真的?王俊凱女朋友?我說嗯。她說:孩子別鬧,我正在看電視呢!然後我看見她在空間發了一條說說:造假專業戶。圖是我和她的聊天記錄。

總是這樣,說話的人認真了,聽的人卻不認真了,說話的人不認真了,聽的人卻認真了。我默默地關上了手機。

黑暗吞噬大地,街燈又重新崛起,節目也放完了,小凱還是沒回來。

也許他在製作他的新歌,也許他在練舞,也許他正坐在某一個地方發微博。

我打了個電話給王俊凱,他說他還在訓練室,要等一下再回,太晚了的話就先去睡覺。不過看這時間我得為他準備夜宵了。

書架上放著幾本王俊凱的寫真集,其中有一本還是我初中時買的,一直留到現在,我翻開來看。

“王俊凱,1999年9月21日生於重慶,中國歌手。別名凱爺、凱皇、老王、大哥,英文名karry,處女座,愛好打球、吉他、唱歌,生肖兔,粉絲名小螃蟹,身高…體重…”我不禁咋舌,寫真集真是一種比戶口本還詳細的存在。

我叩在桌子上休息了下,不知不覺就睡著了。腳好像踩到了什麼東西,惡心、粘稠、軟塌塌的。我用力想抬起腳來,腳卻好像灌了鉛一樣不聽使喚。然後我發現我正在慢慢往下陷,陷入重慶地麵下巨大的沼澤。周圍有好多雙如膠般悲傷的眸子,我卻找不到王俊凱。

猛的睜開眼睛,白熾燈依然亮著,我虛驚一場,原來隻是場夢。我想站起來,可是腳麻麻的,感覺有幾萬隻螞蟻在皮膚下啃咬,走不動。腦袋也暈得像是綁在直升飛機的螺旋槳上轉了幾天,暈得想吐。

睡一覺應該就好了吧,我想。白色的燈光黏在視網膜上,但是我的腦袋已經沉重地做不出任何指令了。

夜,燈依然亮著。

王俊凱,真的好晚了,快點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