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沒工夫跟你磨牙,五萬買我一隻野狗?當我真白癡!要上了你的當了,說不定我輕則被逼為娼,重則暴死他鄉……
越想越怕,腦後麵陰風四起,我腳下抹油,抱著克瑞飛似地逃跑。
“哎!哎!別跑!再商量一下可以吧?”
胖子在後麵邊追邊喊。
“不賣!不賣!”
我頭也不回,一溜煙兒地鑽進一輛的士裏,奔路而逃。
好險啊,該死的騙子,差點兒讓他給忽悠了!
我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轉頭看了看後車窗,那個肥胖子竟然還站在那裏,一副依依不舍的樣子。
想起他粗壯如柱的手指、草盛豆苗稀的腦袋和臉上顫抖的橫肉,我後怕地縮了縮脖子轉回了頭,幸虧他剛才沒對我動粗,要不然,那噸位的龐然大物不像踩死一隻螞蟻一樣把我給收拾了?
“喂,小姐,別把你的狗放在車座上!多髒啊!我還要跑生意呢!”
這時,司機的語氣雖然客氣、但也夾著一絲刻薄。
“啊不好意思……”我回過神兒,趕緊把克瑞抱到膝蓋上,忍不住埋怨它,“都怪你!幹嘛老粘著我?讓騙子盯上我!就你?值五萬?打死我也不信!”
克瑞被我撥拉得東倒西歪,一把鼻涕一把淚,和著身上的灰塵,在我淺藍色的連衣裙上開始了大師級的繪畫創作,似乎在辯駁,“怎麼能怪我?”
我歎了口氣,把它翻過來,摁住它的頭,要給它滴眼藥水,它不明所以,強烈抗掙,絲毫不配合我的善舉,結果,昂貴的眼藥水被克瑞撞掉了,全灑了!
“哎呀,小姐,你這狗也太差勁兒了!可別把我後座弄髒了,我還要做生意呢!”
司機不滿地抱怨。
“不好意思。”我手忙腳亂地摁住狗頭,抓緊它的四條腿,不讓它亂動。“你老實一點兒行不行!”
“小姐,女人養狗很危險的,特別是未婚的女人,聽說狗身上有一種寄生蟲能導致不孕不育!”司機接著說,“你這麼有氣質的人抱這麼條髒狗多影響形象!我看你還是趕緊把它扔了吧!”
“呃……它是我撿來的……”
“唉,你也太心善了吧,這樣的髒狗到處都是,見人就跟,你要都撿回來不得累死!”司機批評完我,便把車停在了路邊,鼓動我,“扔了吧,這麼髒!”
扔了?
我猶豫了一下。這一大早是夠麻煩的了,簡直就是勞民傷財,再帶著它回家,惹火了老媽,恐怕我都沒有立足之地了,算了,好心不能當飯吃,反正我已經仁至義盡了。這麼想著,我下了車,把它放在了路邊的花叢裏。
“克瑞,對不起,我不能養你。”
我摸了摸克瑞瘦瘦的脊背,拍了拍它的頭,轉身決然地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