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傲心艱難的睜開了眸子,渾身沒有絲毫力氣,身上更是傷痕累累,大片大片的淤青顯得格外猙獰,周圍光線比較陰沉,什麼東西也看不太清,隻是聞到一股子朽木和灰塵的味兒,想必是個廢棄的屋子。
她已經在這裏呆了三天了,從最開始醒來的時候便已經如此,除了一天兩次有人來給她送點糧食,其餘時候都是自己忍著疼痛蜷縮在屋裏,穿到這麼個倒黴宿主身上,明傲心隻恨自己當時那塊壽司沒直接把自己噎死!
隻聽破舊的大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一個身著翠綠色衣服的小丫頭闖了進來,一臉的慌張:“小姐,小姐,你還好嗎?老爺總算答應提前放你出去了,小姐別怕,老爺也隻是在氣頭上,老爺還是心疼小姐的。”
話還沒說完,淚珠子便滾了下來,吧嗒吧嗒的掉了一地,不知道的還以為被關黑屋子的是她呢。
明傲心沒力氣跟她磨嘴皮子,隻道:“還不快找兩個粗使婆子把我抬出去,再請個大夫,弄些好的吃食。”
那丫頭臉上一紅,明顯是自己辦事太沒用了,連連應聲。
費了一大通折騰,明傲心總算被搬到了自己舒適的床上,喝了藥,處理了傷口,總算是好多了。
那墜兒還是哭哭啼啼的樣子:“小姐也真是,怎麼就那麼衝動,對那葉姑娘下手呢?本來這上好的婚事是板上釘釘的,那葉姑娘再得楚王的寵愛,將來也不會越過您去,小姐何必給自己找苦頭,這次被老爺大打一頓不說,還關了大半個月的禁閉,若不是寧妃娘娘心疼了,派人來傳了話求老爺寬恕,隻怕現在還關著呢。”
大半個月?這渣爹也真是夠狠的,傷痕累累的女兒關大半個月不管,那真正的明傲心早就死了,也虧得她這時候穿過來了。
“罷了罷了,從前的事情便不再提了,”明傲心一想到那事兒就頭疼,這女人到底腦子是多短路才會這麼傻裏傻氣去自掘墳墓呢?
簡而言之就是,她殺了她未婚夫的相好,她未婚夫要殺她全家,渣爹怕牽連到自己,當著她未婚夫的麵兒將她打的要死不活,又扔到小黑屋裏關了大半個月。
“小姐能這麼想就是最好了,先養好身體,過些日子親自去給老爺認錯道歉,老爺一向疼愛你,一定會原諒小姐的。”
疼女兒能把女兒弄死?還真是夠疼的!
“我聽說大姐姐總算是被放出來了,特意來瞧瞧,哎,這臉色怎麼這個糟糕啊?看來這關禁閉的日子還真是不好受啊!”
進來的是明家的三姑娘明容心和四姑娘明夏心,因為都是姨娘的女兒,府中地位自然不高,偏偏有個可以踩底的,自然要來湊湊熱鬧了。
明傲心秀眉微蹙:“守在外麵的丫頭是誰?”
墜兒臉上的淚痕還未幹,到底是個十四歲的小孩子,也不怎麼成熟,突然聽到明傲心的話硬是沒反應過來,呆呆的愣在那兒。
一個丫鬟懶懶的走了進來,眉宇間盡是不屑:“小姐叫奴婢?”
“三小姐和四小姐來我屋裏都不用通報的嗎?你守在門口是做擺設的嗎?!”明傲心語氣淩厲,看著這丫鬟懶散的樣子她就不舒服。
那鳴春顯然是想不到從前從來不在乎這些的明傲心突然間變了性子,這麼氣勢淩人的樣子也甚是少見,心裏竟然有些慌了。
“奴婢,奴婢隻是,沒注意······”
“哦~沒注意,”明傲心幽幽的說了一句,鳴春卻聽的毛骨悚然,這麼扯淡的理由鬼才會信。
“自己下去領二十個板子,看看以後還是不是這麼容易注意力不集中,”明傲心說的輕描淡寫。
鳴春嚇的“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小姐,奴婢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小姐就饒了奴婢一次吧!”二十個板子,那不得皮開肉綻才怪!
“饒了你?”明傲心的嗓門拔高了好幾倍:“你隨意放人進來,知道的說我這是對下人沒管教,不知道的還以為我這裏是菜市場,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了!我再不濟也好歹頂著將軍府嫡長女的名頭,你不過一個賤婢,在我麵前趾高氣昂什麼?見到主子連基本的行禮都不會,難不成還要我一一教給你!”
鳴春的臉色白了又白,小姐數落出來的這些罪狀,不論哪一條,都可以重重治罪,隻是她在明傲心身邊伺候了這些年,一直都是這麼個態度,怎麼今兒就突然撞上了她的槍口呢?!
墜兒到底是大丫鬟,也知道這次明傲心真的動了火氣,便立馬招呼了兩個粗使婆子將鳴春拉下去打板子了。
從前的明傲心向來粗神經,對下人也是放任不管,不然也不至於這麼個沒地位的地步,整個將軍府裏,連下人都可以看不起她!
明傲心在那黑屋子裏呆的三天裏,便已經全然想通了,既然她來了,自然就是她做主,她過不得窩囊日子,隻有強大,這會兒子正好殺雞儆猴,看看誰還敢小瞧了她去!
明容心和明夏心本來是來看明傲心笑話的,誰知她到現在都沒正眼瞧過她們,被這麼當做透明人一樣晾在一邊本來就很不爽了,再聽方才她罵鳴春的那些話,怎麼聽怎麼像是指桑罵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