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中僻靜幽深,住戶不多,也無多少風景可看,所以偶爾才有幾人來往,過客聞到劉淺身上酒氣,又打量柳姁生的國色天香,難以抑製地立馬展開豐富想象:以為二個男人僵持,不過又是君子一怒為紅顏的老套戲路,一個醉漢撒酒瘋,輕薄了姑娘,之後便有人路見不平。在滿足於自己想法後,沒有人再過多停留,生怕打鬥起來被誤傷。
要說劉濬是吃醋生氣,不十分像。可要說其他緣由,也猜不出。總之不該看起來這樣不對勁,他似乎是在極力壓製某種情緒,不僅僅是憤怒,還有種擔心至極催生的難過。那隻氣勢洶洶伸出的手,原本是清秀儒雅的,此時已是手背骨節分明、青筋暴起,再看手中的人,方才還染著紅暈的臉,現下臉色已經接近青紫。
柳姁見勢不妙,死命去掰劉濬的手,推他的人,總算在劉淺還剩一口氣的時候成功助他脫險。
九死一生的劉淺拚命喘著、咳著,雙眼直冒金星,不辨方向,不認來人,腳下站立不穩,左右搖晃不停。他邊揉著脖子,邊小聲輕笑,慢慢的,輕笑變成出聲笑,再之後成了哈哈大笑。
“你們怎麼會在一起!”劉濬餘怒未散,絲毫不理睬劉淺的發瘋,火氣衝著柳姁來了。
“你,是在質問我嗎?”柳姁一向軟硬不吃,本來還想好好解釋,聽到劉濬的語氣咄咄逼人,自己心頭的一根爆竹,被他的怒火引燃。
劉濬察覺到她的不悅,氣勢驟然減了一半。他自知過分,不願再對柳姁說什麼,但對於劉淺,他有一萬個理由質問。
隻是眼下不是追根究底的時候。他剛要帶柳姁走,劉淺幸災樂禍地張開口,攔住他的去路。
“別吃些無聊的醋,若不是你下旨賜婚,也不會有今日。”劉淺似乎變得更不清醒,竟然搖搖晃晃地貼到劉濬麵前,二人鼻尖相觸,劉濬並不躲開,倒要看看他還能說些什麼。
劉淺突然嘿嘿一笑,一股酒氣撲到他臉上:“你精通佛教教義,因果之說,就是如此。”他說完轉身就走。
因果!
柳姁猛然想到靜女寫的字條,上麵的兩個字也是“因果”,可是還未來得及細想,便被劉濬生硬地拉著被迫前行。
“你放開我!”柳姁並不認為自己有錯,自然特別反感他此時看似誤會而惱怒的態度,於是拚命去甩開他的手,可惜,除了減慢一點二人前行速度外,沒有其他任何效果。
前行不順,劉濬又急又惱,索性停下來,放棄讓她自己走的想法,躬身抱住她的腰一把扛上肩。
動作一氣嗬成。
“哎——”柳姁大驚失色,大庭廣眾之下多難為情。她不好意思大喊大叫,隻能靠小幅度踢腿反抗,盡量壓低聲音告訴劉濬放她下來。
劉濬不得不聽話,但是順從太過。柳姁一句話還未說完,就忽的一下從肩上摔進懷中,劉濬緊緊護住她的頭,像在躲避什麼似的轉了個圈,那雙被忽略的小腿淩空一飛,右腳踝突然一陣刺痛,一根長箭“嗖”得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