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1 / 2)

別苑。

柳姁獨自一人朝著一支杜鵑愣神許久,不要任何人守在身邊,還故意支走苜蕖。劉濬特意為她栽植的桐樹早已過了花期,樹葉濃密得替她遮住陽光。

自從回了宮,她沒有一日是暢快的。噩夢陰魂不散,晚上真正安睡不多於兩個時辰。盡管有劉濬夜夜陪伴,也不過是安詳了眼前的夜晚,閉上眼睛又是另一番景象。

柳元章看在眼裏,急在心上,這一上火嘴中生了許多小瘡,一說話就疼。

福貴雖然憂心,但絲毫不變之前態度,與柳姁依舊保持著陌生人一般的距離,在背後卻是一個人做著愛人該關心的事——食療、藥浴,能想到的都做了。既然她這是心病無法醫,那他便極盡所能的用藥把她煨著。

“姁兒,來陪爺爺下盤棋吧!”柳元章忍著嘴裏瘡痛,盡量讓自己看起來興奮些,希望能感染到柳姁。盡管他知道不可能。

柳姁擠出微笑,點頭應下,眼睛總算離開那朵普通又平凡的杜鵑。

盡管棋盤擺在眼前,手也跟著一步步放子,可明眼人一看就知那子落得有多隨便。

“你可有心事?”柳元章故作輕鬆地問。這皇宮裏的憋悶他如今也受到了極限,隻是為了柳姁還在努力忍耐,不說一句抱怨。

柳姁聽了,實在裝不下去淡定樣子,她將雙臂疊在棋盤上,心事重重地湊上前問:“太後那邊究竟如何了?為何一點消息都沒有?還有清揚,她何時回來?”

柳元章點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問題,接下來就要給答案。剛一開口,大門傳來通傳聲,劉濬來了。

柳姁急急跑過去,連日來就這個疑惑問了多遍,起初劉濬會說“太後情況有變,清揚不能離開”,之後再問,還是這句,要命的預感告訴柳姁這才不是事實,可又能怎麼樣呢?再問他還是如此。

“清揚就要回來了。”劉濬寵溺地摸摸她頭。今日他似乎格外開心,眉梢眼角沾著喜鵲的歡叫,不常上揚的嘴角此時一直保持著弧度。

柳姁還以為他會重複以前的話,猛然得到準確結果,她沒能反應得及,微張著嘴看著他。

柳元章聽了這話也著實一驚,隻是驚異在臉上一閃而過,繼而被隱藏在心底。

劉濬看著她發愣的樣子,覺得甚是可愛,竟當著柳元章的麵將她橫抱起,跟個孩子一般,歡快地在原地轉了幾圈。

不遠處正端著茶水要上前來的福貴,倏然停下,臉漲得通紅,雙手抖得厲害,茶壺茶杯在托盤中“嘩嘩”作響。

苜蕖恰好過來問了一句,他便將所有東西往苜蕖手上一放,拂袖而去,似乎見了什麼恨之入骨的人和事,避之不及。她倒沒多想,朝劉濬他們過去。在苜蕖眼裏,皇上和娘娘簡直就是天作之合、郎才女貌的一對璧人,外人多看幾眼,就多幾眼的享受。

隻有劉濬的笑對柳姁有用。盡管轉得有些頭暈,但看著這個快到而立之年的男人種種幼稚之舉,柳姁忍俊不禁。

“你快放我下來,爺爺還在身邊呢!”柳姁攀到他耳邊,小聲提醒。

苜蕖跟著在一旁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