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蕭瑟,草原冬天來的早。北齊秋風乍起,樓煩就已經緩緩步入初冬了。
帳篷裏,爐火燒的旺,還不覺得十分寒冷。低矮的床上躺著一女子,女子已經昏迷多日,臉色蒼白,日漸消瘦了下去。
忽的,女子動了動眼皮,悠悠轉醒過來。
柳眉杏目,絕色容顏,不是那墜落山崖的宋詩餘是誰?
宋詩餘看著麵前陌生的一切,眨了眨眼,沒有第一時間坐起身來。
“她還沒醒嗎?”一道男聲在帳篷外響起,隨即一隻粗大的手掀開門簾,一道挺拔頎長的身影出現在宋詩餘麵前。
眉飛入鬢,雙唇削薄,一身的風霜與剛強,率性與豁達間隱隱帶著桀驁與凜冽。
好一個英氣逼人的男子。
男子間宋詩餘直勾勾的盯著他,不由一愣,隨即一喜:“你醒了?”
宋詩餘沒有接話,隻是撐著身子坐了起來,依舊直勾勾的看著男子,眼中竟有不知所措的意味。
“你別怕。我去找巫醫給你看看!”
“別走。”宋詩餘急忙叫住男子,聲音滿是沙啞。
“我不走。”男子轉過身,走近了宋詩餘,在她身前坐下,“你感覺怎麼樣?”
“水——”
男子連忙倒來一杯水,讓宋詩餘就著他的手喝下。
“好點了嗎?”
宋詩餘點了點頭,又直勾勾的看向男子。
“我知道,你是想問,這裏是哪裏,我是誰。對吧?”
見宋詩餘點了點頭,男子又繼續道:“這裏是樓煩,我是樓煩王,完顏離。你在我這裏很安全,別怕。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樓煩…”宋詩餘低下頭,好像在認真回想著什麼,“那我是誰?”
“你不知道你是誰?”完顏離有幾分驚訝,從新打量著宋詩餘,“我在赤喇河發現你的,那時候你一身都是傷,昏迷不醒。我把你帶回來,足足養了一個多月你才醒過來。”
宋詩餘皺起一雙柳眉,眼中滿是不知所措。
“算了算了,想不起來就算了。樓煩這麼大,養你一個小丫頭還是沒問題的。”完顏離拍了拍宋詩餘的肩膀,手下盡是溫柔。
“餘兒。”宋詩餘狠狠皺著眉,腦中有許多畫麵閃過,卻好似抓不住重點,“我記得,有人叫我餘兒。”
“魚兒?好,那就叫你魚兒,小魚兒。”完顏離朝宋詩餘朗朗一笑,“餓了吧?我去給你找點吃的。”
這一次宋詩餘沒有叫住完顏離,隻是眨了眨眼,小魚兒,好像挺好聽的。
恢複清醒的宋詩餘恢複的很快,第三天,就蹦蹦跳跳的出了帳篷。
“小魚兒,你可算好了。”一個騎馬而來的少年叫住了宋詩餘,“躺了一個多月,我都以為你醒不過來了呢!你可真是命大,受了這麼重的傷,竟然還能活過來!”
“你是…?”宋詩餘回過頭,看了看少年,沒有第一時間回話。
“我叫雅歌,你在赤喇河順水漂流的時候,還是我發現你的呢!”
宋詩餘聞言,齜牙一笑,“多謝雅歌救命之恩!”
“嘿嘿,說這些!”雅歌爽直,聞言不由抓了抓頭發,“你想去哪?我騎馬帶你去!”
宋詩餘搖了搖頭,“我不去哪,就在這周圍看看。等完顏離回來一起吃飯。”
“大王啊!大王帶著人去打獵了,一時半會還回不來呢!”
“你怎麼沒去?”
“我?我得看家啊。剩下的都是老幼婦孺,還有像你這樣的傷兵,我得留下來照顧你們啊!”
“你真好!”宋詩餘盈盈一笑,和雅歌並肩走在了一起,“你這是要去哪呢?我與你一同去吧!”
“那你還是上馬吧!比較快。”雅歌伸手將宋詩餘拉上馬,雙手環住她,不讓她掉下去,“白家的諾諾病了,我去看看她。諾諾病的厲害,連巫醫都束手無策。唉,諾諾才十歲啊,太可憐了。”
“就是救了我的那個巫醫嗎?是什麼病,連他都沒有辦法?”
“我也不知道,連巫醫都說不出來是什麼病。到了,一起去看看吧。”
兩人下了馬,一起進了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