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鐵峰幫著自己好兄弟薛海收拾完他們家的稻穀之後,天已經擦黑,當下也收拾好了農具,扛著一大捆稻穀,邁步走向了家,李鐵峰家裏因為在農閑的時候也兼著打獵的營生,所以把家安置在村裏最東頭,靠近大山。
這離著大門還有幾丈遠,李鐵峰就聽到家裏傳來吵吵鬧鬧的聲音,臉一沉,丟下那捆稻穀,推開門,快步走進了家。
正屋裏,已經瘸了一條腿李鐵峰的爺爺李老漢,臉色鐵青坐在太師椅上,旁邊站著李鐵峰的姐姐李勝男,十幾年過去了,李勝男早就出落成花一樣的亭亭玉立的大姑娘,此時的李勝男卻抱著膀子,一臉的羞憤。
下首的椅子上麵坐著一個橫眉冷眼的婦人,肥胖的身軀壓的椅子吱嘎吱嘎亂響,胡蘿卜粗的手指頭指著李勝男,唾沫星子亂飛。
李老漢看到李鐵峰走進來,放下老臉勸阻道:“老徐妹子,有啥話不能好好商量,非得當著孩子的麵鬧嘛?”
那肥胖的婦人斜著眼看了一眼進來的李鐵峰,鼻子裏冷哼了一聲:“老李頭,今天我說的也夠清白,以後讓你們家勝男少去糾纏我們家順子。”
在一旁聽話的李鐵峰忍不住插嘴道:“徐家嬸嬸,順子哥和我姐,自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他們倆婚事也是順子哥自己親自上門定的,怎麼成了我姐糾纏順子哥了?”
“這有你說話的份嗎!”那肥胖婦人大聲咆哮起來,幾乎要將屋頂震塌:“還有這個小野種,也不知道是哪個賤婢偷漢子生的,還敢在這裏跟我大呼小叫?”
聽見那婦人辱罵自己幼弟,李勝男當下就黑了臉,蒼啷一聲自腰間拔出了短刀,甩手插在案頭上,明晃晃的刀刃嚇得那肥胖的婆娘向後一仰,坐下的椅子終於不堪重負,哢嚓一聲從中間斷裂,把這肥胖婦人結結實實的摔了個大跟頭,那婦人吃痛之下,隨即破口大罵起來。
李鐵峰忍無可忍,右手領起那婦人,右臂一使勁直接扔出了門外,摔了那婦人一個狗啃屎,那婦人殺豬也似的吼聲響起:“街坊鄰居們都來看看啊,老李家殺人了!”
李鐵峰餘怒未消,捏著拳頭就要上來,被李勝男和李老漢按住。
那胖婦人見狀,趕緊爬起來一溜煙跑了,“李勝男,我們家順子是不會不要你這窮打獵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聲音遠遠傳開,氣得李家三口又是一陣心血翻騰。
入夜,李鐵峰獨自在自己的小房間裏輾轉反側難以入眠,耳邊傳來正屋裏老李漢和李勝男輕聲的交談。
“丫頭,都怨爺爺,上山打獵的時候沒長眼,被熊瞎子扯去半條腿,成了廢人一個,這麼些年耽誤你了。”
“哎呀,爺,您幹啥說這話啊,沒事,大不了我不嫁人了,就守著您和鐵峰。”
“哎,你這丫頭盡說傻話,女兒家家的哪有不嫁人的?”
聽到他們談話,李鐵峰也是白爪撓心的不是滋味,暗道:順子哥和姐姐從小青梅竹馬,順子哥他娘勢利眼,非要讓順子哥入贅給村裏地主家那個瞎眼閨女,這胖婆娘,想攀高枝兒想瘋了。
正屋裏傳來李勝男低低的抽噎聲,雖然極力壓製,但還是清晰的傳到李鐵峰的耳中,李鐵峰自幼無父無母,全仗著自己姐姐一把拉扯大,這姐弟兩人感情極好,聽得長姐傷心,李鐵峰心裏別提有多難受了,憤憤難平的想到,要是自己家裏也有錢有勢,順子哥他娘敢攔著順子哥和姐嗎,人一定要出人頭地才能被人看得起啊,對了,出人頭地!今天好兄弟薛海說的話,電光火石般的略過他的腦袋,對了,當兵去,隻要在軍隊裏混出名堂,家裏地位就水漲船高,順子哥他娘肯定不會看不起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