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您……!”月歌嚇了一跳,想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隻聽屋內傳來此起彼伏的尖叫聲,接著就是一陣奔跑踩踏的推攘騷動,在屋內的戲子受到了驚嚇,一個個如同驚弓之鳥一般四散奔逃,轉眼間就跑了個幹幹淨淨。
“方巾道,脾氣倒是詭異,我聽師傅講過,此人一身才華,行事卻頗為乖張難懂,如今看來倒也是如此。”葉淩天往屋內看了一眼,朗聲笑道,一把推開窗戶縱身越了進去。
偌大的屋內已經被剛剛的動亂弄得一片狼藉淩亂,到處都是翻倒踩出的胭脂水粉和衣服布匹,而在一片淩亂中,隻有一個人安靜的坐在鏡子前,連頭也沒轉,正在仔細的對比著手中兩種顏色不一的胭脂。
那人容色平凡,中人之姿,然而一雙眼睛卻是精光四射,讓人不敢逼視,聽到葉淩天跳進來的動靜,他不變的麵容才微微有些鬆動,手下一頓,轉過頭來,看著突兀跳進來的葉淩天,神情波瀾不驚。
“方大人果然有才,能夠在人多眼雜的戲子樓下支撐起蒼瞳分宮,敬佩敬佩。”葉淩天也不抱拳,就那麼叉著腰大大方方的說。
“在下方巾道,不知姑娘從何而來,為何而來,不過方某並不知姑娘口中所言的蒼瞳分宮,姑娘怕是找錯了人。”方巾道拱手笑道。
“主子。”月歌和沉雲從窗戶跳了進來,單膝跪在地上鄭重道,“屬下查明,四處並無雜人。”
“方大人頗有警惕之心,倒是很好。”葉淩天慢慢的抬起手,拽住了袖口,看著方巾道臉上頭一次顯示出的困惑之色,微微一笑,卷起了袖子。
纖細的皓白手臂上,帶著一隻銀光琉璃的鐲子,十二顆寶石掛墜在燈光下熠熠生輝,反射出萬千光影,鄭重而威嚴。
幻璃宮鎮宮之寶,世代由少宮主佩戴,身份昭然。
“在下方巾道,見過少宮主。”方巾道眼中神情大變,立刻收起倨傲之色,半跪而下,拱手行禮。
“方大人不必如此多禮,怎麼說也是我幻璃宮四大舵主之一,快起來快起來!”葉淩天把袖子捋下來,掩住手腕上的銀鐲,笑著去扶方巾道。
“少宮主怎麼會來蒼瞳?又怎麼會到分宮這裏來?少宮主,您出宮宮主知道嗎?您忽然造訪……”方巾道站起來連連發問,問的葉淩天耳朵一陣悶悶的響。
“我之所以會來蒼瞳,其一為了送老夫人回京,其二是師父令我下山曆練,中間波折,不提也罷,”葉淩天簡單的解釋了一下,“方大人,我聽月歌講,飛虹正在此處,我來就是要見見她。”
“請少宮主稍等片刻,容我先去平息一下騷亂。”方巾道垂了眉毛苦笑道,“少宮主找出我的方法果然獨特,隻是這亂子怕是不小啊!”
“呃……對不住,想要在一群人中找你真是不容易,”葉淩天聳聳肩,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少宮主請稍後。”方巾道行了一禮,轉身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主子,您看看您,非要整出個騷亂出來。”沉雲歎了口氣。
“我這也是無法,方大人隱匿在一群人之中,非驚變不能擾亂其心,你能有什麼辦法?”葉淩天攤了攤手,裝作無辜,“我們時間有限,又對分宮不大熟悉,隻能以強行之法直擊中心人物。”
“主子,您這來一遭也要小心啊!”月歌出言勸說,“戲子樓雖說底下掩藏著分宮,但是其中魚龍混雜,來者不知為誰,您還是掩藏身份為好。”
“能在一片魚龍混雜之中掩藏起最深處的幻璃分宮,這就是方巾道的才能之處,”葉淩天淡淡道“他明白其中利害,我的身份,不用提醒,他自然會竭盡全力隱藏。”
方巾道之名,果不虛傳,難怪師父會將蒼瞳分宮交給他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