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陪同淩緋煙進入作為對弈場所的辦公室時,辦公室裏已經坐著兩個人了,其中一個是我所見過的日本訪問團的領隊,據說是日本愛知縣一所女子高中的校長,至於另外一個人,也是個女人——廢話!因為整個日本訪問團都是女人嘛!就在我和淩緋煙走進房間時,那個女人——或者更準確說是那個年級和我們差不多的圍棋挑戰者,站起身來朝著我和淩緋煙鞠了一躬。
“不用這麼客套!我們中國人不喜歡對敵人客套!”說這話時,連我自己都能感受到我言辭間的清冷如冰。顯然我這麼直截了當的決絕讓那兩個日本女人大出意外,眼見那日本少女頗有些狐疑得秀眉一蹙,我就意識到這日本少女或許也會說中國話。真沒想到她往年不但鑽心棋道,而且還有閑工夫再來學習中文。隻是這麼一來:我的目的豈非更難實現?
我的目的,自然就是不惜一切得幫助淩緋煙取勝——哪怕是不擇手段!因為從一開始,所謂的比賽就沒有公平可言!
“還真是直白啊!相比起你們其他人的偽善,我更喜歡你的誠實!”那個日本領隊的年紀大概在四十歲左右,說出來的中國話勉強能夠聽懂卻多少有些不舒服的感覺。緊接著經過她的介紹,我和淩緋煙得知那個挑戰者名叫“蒼月淺子”。再然後,淩緋煙和蒼月淺子落座之後,便開始了雙方的對弈。眼看著雙方一步一步地追加著棋子,我卻不住地盤算著自己的計劃。
我的計劃其實很簡單,無非就是利用“回歸”的特性,不斷地分解對方的棋步,然後伺機傳遞給淩緋煙。隻是這種做法說說容易,真正要實施起來卻擁有著我所難以想象的難度!因為我本人對於圍棋幾乎可以說是一竅不通,也因此我雖然可以利用回歸恢複到蒼月淺子落子之前,卻無法準確得將對方的信息傳遞給淩緋煙。再說現場的兩個日本女人又都聽得懂中文,我可不敢隨隨便便得露出什麼破綻。
一局局終時,淩緋煙以“三目半”之差敗北。
“輸了?”我雖然不懂圍棋,卻還是能夠看出現場的氣氛,在淩緋煙陰冷著目光點了點頭之後,我悄然追問:“一點獲勝的機會都沒有嗎?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嗎?”
“也不是!如果我在中盤時率先展開實地爭奪的話,應該可以和她正麵對抗,最後的官子階段鹿死誰手、還未可知!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的話,我相信可以……”說到這裏,淩緋煙驀然將鼻梁上的眼鏡摘了下來。霎時間,就在我驚歎於那厚厚的鏡片後邊竟然隱藏著這麼一雙明亮清秀的眼睛時,淩緋煙站起身來幽然一歎:“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
“不!我給你!我給你這次機會!”
回歸!
回歸之後,在進入辦公室之前我輕輕得拉扯住淩緋煙,將她之前告訴我的失敗教訓吐露出來。眼見淩緋煙將信將疑得看著我,我突然惡作劇似得伸手摘掉她的眼睛,看著那張往日裏被埋沒在鏡片後邊的秀美容顏滿是嗔怪的瞪著我,我不由一本正經得解釋道:“圍棋之爭,在於勢!你這麼戴著兩個啤酒瓶底,人家都當你是睜眼瞎,怎麼和人家鬥?記住:用眼神,殺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