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一睜開眼時,已是當天傍晚,白日他急怒交加,已是動用了自己全身的仙力,撫遠道人那一掌的力度,自是恰到好處,此時的他,扔感覺渾身泛力,似不能動。
“阿彌陀佛!你醒了啊!”
微暗的燈光下,撫遠道人此時正坐在鬼一床邊的一張板凳上,他正手撚著佛珠,微閉著雙眼,靜心打坐,此時看鬼一睜眼,便開口詢問。
鬼一躺在床上,就那樣睜眼看著房梁,他麵上露出悲痛的神色,眼中似是充滿了絕望。此時的他,似無白天的半點衝動,隻是默默的開口。
“師兄大能,你說這人世間當真是無回生之法嗎?”
撫遠高僧放下手中的佛珠,看鬼一滿臉的絕望之色,他心中也是憐憫至極,歎息的開口說道:“這世間萬物,自有輪回,不論仙凡,但凡身死,都會墜入輪回。從古至今,師兄尚未聽說有回生之法。”
鬼一白天聽說曲邪已死,隻是悲痛憤怒,但其間,並未留下絲毫眼淚。此時聽撫遠說道此處,心中壓印的感情,此時再也無法抑製,當下淚水,也是頓時決堤。此後在這幽靜的小房之內,便傳出了鬼一悲痛欲絕的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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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冷的鎮靈穀內,隻見曲邪正順著河流徒步向下遊走去。
曲邪此時,仍是蓬頭散發,他身後背著那寬大的劍鞘,腰間別著一隻精短的短劍,手裏提著一隻葫蘆做的酒壺。上身著破爛的袈裟,手臂用道袍纏繞。此刻的他一邊走著,一邊往嘴裏一口一口灌著酒,臉上已然現出微紅。
自前日與老者告別,他便順著河流向下遊走去。老者曾對他說起,這河流下遊便是鎮靈穀的出口。當然,以他如今的修為,也可越上這鎮靈穀山崖,但心道此上便是立劍門山門所在,若是自己身份暴露,恐生事端。於是,他便順流而下,欲尋這鎮靈穀出口。
時至中午,曲邪以不知自己走了多久,行了多遠。前行中,他感到眼前的山澗,竟越來越窄,行?最後,竟變成一條隻能一人通行的窄長通道。這通道狹長,越往前走,越是黑暗,到最後竟看不到一絲光亮,其間空氣更是稀薄。
不知過了多久,曲邪的眼前又重新看到了亮光,終於到達了這出口。自洞口出來,曲邪被眼前的景象驚呆。隻見眼前,正是一片白色的雲海,再回頭向來處看去,自己此時,正站在一個山階之上,而那山洞,正在這山腰之間。
曲邪看著眼前的雲海,不覺心情大好,他舉起酒壺,痛飲一口美酒。當下微風吹過,曲邪頓感醉意更濃。他迷醉的微閉著雙眼,張開他那寬廣的雙臂,身下腳步錯亂,他竟這樣像前跨去,似要擁抱這雲海。隨即,他腳下支撐一失,隻聽一陣空響,他就這麼從崖上摔落。
當曲邪睜開眼睛時,刺目的陽光正落在他的眼中,他眯眼打量了一下四周。這是一間簡陋的茅草屋,屋內沒有什麼擺設隻,見他正躺在一張木床之上,床邊放一小凳,凳上有一盆溫水,盆邊上搭著一條破舊的毛巾,似乎有人剛把這水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