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悅身體微微一顫,眼眸之中難以察覺的閃過一絲不忍之色。他嘴角的那一絲苦澀笑容,令她原本淡漠的心再一次湧起不平波浪。
曾經那一個溫文爾雅的開朗少年,曾經那一個天真活潑的可愛女孩,如今,卻是都已經變了……
終於,她避開了他的目光,不忍再看他眼角的那一抹悲傷。
輕輕一笑,他放開了手,似有冰冷的悲傷回憶隨著而逝去……
敏妃緩緩收回了長劍,冷冷說道:“在還沒有成為淨世聖子之前,你永遠都還是罪孽之子的身份,馨悅不僅是守天族人,如今更是天帝萬年來唯一收入門下的真傳弟子,你不會是她的朋友!”
“哦,原來你已經成為了天帝的弟子了……”白阿無聲一笑,目光始終投注在她的身上:“恭喜你了,你朝自己的夢想又邁進了一步。說不定下次見到你,我都要行禮跪拜了,嗬嗬……”
“不,你不用……”馨悅終於忍不住開口出聲了,聲音雖不複以往的溫柔,但卻有一絲激動之情隱藏。她或許可以對他保持冷漠的態度,但要她眼睜睜的看著他跪在自己麵前,那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的。
“馨悅。”敏妃再一次開口提醒馨悅。
馨悅一滯,原本還想說出的話語不禁又吞了回去。深吸了口氣,她的眼眸再次恢複平靜,那是帶著神聖與孤寂、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淡漠。
她緩緩抬起頭,目光再一次與白阿對視,古井無波。
“你是未來的紫禁巔之主,就算麵見天帝,也無需行禮下跪。”馨悅淡淡說道,似在解釋方才的激動,又似在劃清彼此之間的界線。
“什麼,紫禁巔之主?”
“怎麼可能……”
馨悅的話,頓時讓一邊的萬俟仙兒和敏妃震驚不已。萬俟仙兒捂住小嘴望向白阿,眼中帶著難以置信的神色。而敏妃則看著馨悅,眼中除了一絲不願相信,還有一絲疑惑。為什麼這麼重大的事情,馨悅卻沒有告訴她。
至於身為當事人的白阿,卻是平淡的搖了搖頭,道:“也許是天帝搞錯了,像我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成為紫禁巔之主。我可是天所不容的罪孽之子,如果有朝一日真成為了紫禁巔之主,那豈不是說天……錯了!”
“天帝不會搞錯,天,更不會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這一切看似矛盾,但誰又知不是天故意的安排呢!”馨悅淡淡說道,語氣之中卻是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堅定。
白阿一笑:“看來天帝選你做弟子是很正確的選擇啊……”
“天帝的抉擇,不管正確與否,都不是我們所能揣測的。白阿,我要進去修煉了,下次再見!”說罷,馨悅頭也不回的從白阿旁邊走了過去,然後進入到了不遠處的一間石室。
轟隆,石門緩緩關閉,最終擋住了那一道旖旎身影。下一次相見,會是怎樣的一個情景呢,白阿已經想不出了……
“北宮白阿,我上次已經警告過你了,不要再靠近馨悅,莫要自誤!”敏妃冷冷盯著白阿,語氣不善的說道。
白阿看著她,想了想,問道:“你是天帝?”
敏妃皺眉,道:“自然不是,天帝……”
“那你沒權利管我的事!”白阿打斷敏妃的話,毫不客氣的道,“就算是天帝,也不曾對我下過不準靠近馨悅的命令,你又有何資格對我指手畫腳。雖然我現在還沒有成為紫禁巔之主,但天帝當日在彼蒼帝宮內已經親口承認了我是紫禁巔繼承人的身份,你區區一個剛進入天都的軒轅族人,卻膽敢以下犯上,對我這個紫禁巔繼承人下命令。怎麼,莫不是你以為馨悅成為了天帝的弟子,你在天都便可為所欲為了?”
白阿神色嚴厲,每說一句話,便朝前踏出一步,直把敏妃逼的步步退後。
“你、你……”敏妃被白阿喝問的不知該如何作答,隻能指著他支吾的說不出話來。
“你什麼你,難道你不知道在天都不可用手指著天帝和各峰之主嗎,你這是犯了大不敬之罪!”白阿再一次喝問,頓時又把敏妃喝退了幾步。
身後,萬俟仙兒好笑的看著眼前這戲劇性的一幕。原本被壓製的人居然在轉眼之間反過來壓製別人,這一幕是多麼的熟悉的,當初在即將進入天都之前的那個夜晚,不也是發生了一樣的事情嗎。
萬俟仙兒掩嘴一笑,以下犯上,大不敬之罪,真是好大的帽子啊,更讓她想不到的是,白阿居然還現炒現賣,將剛剛夜遠責怪自己的話搬了出來。一想到自己剛剛的醜事被他記在心裏,她臉上頓時一紅,有些羞惱的瞪了他背影一眼,隨即又忍不住掩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