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為什麼要抓他呀?他走時對我說有人請他喝酒,是去赴宴呀!怎麼現在被抓了?”肖冰媽媽著急地問。
“他根本沒去赴什麼宴,而是在和一女幾男在集體淫亂,並大打出手,被飯店保安當場抓獲了!”對方說。
聽到這裏,肖冰的心猛地一震,他搶過媽媽手中的電話聽筒,聲音急促地問:“是在什麼地方抓住他們的?”
“花園飯店308房間!”
肖冰手中的聽筒“啪”地掉到了地上……
25媽媽,我愛你
黃圓圓萬沒想到,媽媽竟然為這麼一件小事發那麼大的火,簡直差點兒讓她的同學出不了屋!打她記事以來,媽媽從來都是哄著她,寵著她,圓圓想要什麼,隻要一張口,媽媽上天入地,也要滿足她的要求,可這回到底是怎麼啦?
今天下午,老師們放菜假,安排班長圓圓組織同學們開班會,圓圓早早結束了會議,知道媽媽上班時從不回家的,便禮節性地邀請幾個要好的同學來她家,玩了一小會兒麻將,誰想媽媽突然闖回來找什麼東西,讓她撞了個正著。一向細聲細語說話的媽媽臉色陡然變了,當著同學有麵,厲聲追問圓圓這是怎麼回事,那架勢簡直就是審問罪犯!
黃圓圓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傷害。她在班裏論學習成績、論工作能力,哪樣不是第一,眼下發生的這點事兒,換在別個同學身上,人家家長一定是跑前跑後,端茶弄水,高興還來不及呢,孩子有社交能力這不是好事?可是偏偏讓她攤上了這麼個古板落後的媽媽。黃圓圓委屈得偷偷哭了好幾場。
自從那麻將事件以後,黃圓圓就跟媽媽暗地裏別扭上了。可是,沒幾天她又攤上了事,她馬上要過16歲生日。幾個要好的同學吵著嚷著定得來黃圓圓家慶賀,要鬧個通宵。班裏好多同學過生日,也都這麼辦的,圓圓想,也不是大事,便答應了。哪料想回家跟媽媽一說,她又耷拉起臉來:“我的小祖宗,你們學生怎麼像社會人似的,那麼多事兒呀,你過生日,媽媽得和你單獨在一起,難道世上還有人在媽媽心中比你更重要嗎?”任她百般強調,她已經答應人家,下不為例好不好,可媽媽仍然固執己見:“你在同學麵前根本不用為難,隻說頑固媽媽不批準就得了唄。”
黃圓圓心裏苦透了。她從小沒見過爸爸的麵,隻聽媽媽說他死了。媽媽領著她搬了6次家,換了4個城市,現在,誰也不曉得圓圓爸爸真的是死了,還是跟媽媽離了婚。圓圓上小學時,同學們就嘲笑過她沒爸爸,她自己也覺得低人一頭,太丟麵子;可是問過多少遍,媽媽就一句話:“死了,戶口上原來有死亡戳兒,後來遷戶口換新本本便沒了,你總盤問這個幹什麼?”
黃圓圓根本不相信爸爸是死了,她越來越想爸爸。從一本雜誌上看到,像媽媽這樣年齡的女人,若是獨身久了,就會變得孤僻、乖戾,不好相處……圓圓不敢再想下去。爸爸,您在哪兒?女兒現在要是能見到您,把肚子裏的苦水倒一倒,您肯定會幫女兒把這個場兒圓過來。她決定瞞著媽媽打聽爸爸的消息,一定找到他,幫助爸媽破鏡重圓!沒想到,她剛剛打聽了幾個線索,八字沒一撇呢,這活動反而讓媽媽知道了,她對圓圓說:“你怎麼連媽媽也不相信了?”說著還流了淚。
可是圓圓的生日就在眼前,她一定要說了算,而媽媽死活不答應,這可怎麼辦呢?黃圓圓覺得她活得半點兒樂趣也沒有了。死吧。不甘心。十六歲,生活剛剛開始,自己學習又這麼好,前途無量的;然而有前途的孩子連一個生日都做不了主?對,鬥爭。在腦際一閃的那個死字給了她啟發。對呀,假自殺!圓圓知道媽媽每天晚上下班後必定老早回來給她做飯,吃完好上晚自習呀,她就選擇了一次冒險行動來爭回自己的權力。
黃圓圓下午謊說是肚子疼,請了會兒假。回到家,她最後看了一眼這個熟悉的家,這個家曾經給過她多少溫暖,可是最近又使她厭煩透了。她開始寫遺書,她在遺書中訴說了自己的苦悶和不幸,訴說了媽媽更年期反常行為,說了自己隻為一個生日就被逼死是多麼不值得……圓圓的作文在全校都有名,遺書寫得催人淚下,她就要用這種方式,讓媽媽在有生之年永遠記住這血的教訓,別再使家長的威風。
遺書寫完,黃圓圓找出媽媽安眠藥。媽媽近幾年時常睡不著覺,沒辦法了,就吃上一粒。現在藥還有大半瓶。圓圓想,先吃上,門別關,媽媽回來一眼看到遺書,必然後悔萬分,馬上搶救,她不會有生命危險;可換來的卻是媽媽再也不會獨斷專行,這個家也就擁有了民主。想到這兒,圓圓像電影裏的烈士似地吞下了那多半瓶安眠藥,並把空藥瓶壓在遺書上……
圓圓在床上躺好,心裏有些怕,萬一真的搶救不了那可怎麼辦?媽媽呀,您還不快回來,您的女兒就要死啦……想著想著,眼皮發沉,她昏睡過去。
黃圓圓做了一個夢,夢見她當真找到了自己的爸爸,爸爸高大英俊,慈祥可親,他一把將女兒緊緊摟住,千遍萬遍地呼喚著女兒的名字……圓圓眼淚流下來了,她正要訴說自己的不幸,卻聽到喊她的聲音不對勁兒。漸漸蘇醒過來,咦,這是在哪兒呀,四周雪白,她胳膊上紮著吊瓶……對啦,在醫院裏,她清楚,自己死不了,剛才的冒險行動成功啦,接下來迎接她的是家庭的民主!
“孩子,你醒來了?”怎麼喊她的不是媽媽,而是媽媽好友吳姨?吳姨在醫院當護士,那麼媽媽呢?
吳姨見圓圓完全醒來,長噱了一口氣:“孩子,你真開了個大玩笑,幸虧媽媽沒在場,否則,她可難受死啦。”
“難受?”圓圓想,我就是要她難受,看她再專橫不了。“怎麼,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