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千年古都,如今卻籠罩在一片妖異的火光之中。
寒風列列,卷起燒焦的殘骸,在漫漫的斷壁殘垣中,冒煙的木頭發出陣陣刺眼的濃煙,陰風開始怒嚎,似乎要喚醒死去的靈魂。
李健就這麼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自己的父親、母親、姐姐、兄弟等躺在血坡當中,他隻能像一個弱者一個跪在地上,大聲的哭泣嘶喊求救,卻沒有任何人去管他。
那些魔鬼絲毫不顧及眼前的生命,一個、兩個、三個……,越來越多的人倒在血泊中,突然有一個滿臉崢嶸的人一刀朝著李健砍來。
“啊!”
驚醒過來的李健,滿身是汗,呆呆地坐在床榻上。
夢中的慘景,還浮現在李健的腦海中,他愧疚自己的無能,怨恨自己的沒用,隻能是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親人死在別人的刀下,隻能是心酸無助的流下弱者的眼淚。
窗外,一陣驚雷打破了黎明前的寧靜,一陣秋雨洗滌著片片落葉,一陣陣秋風徐徐吹進李健的房間中,吹著他單薄的身子。
“八年了,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八年了,本以為就此平平淡淡地了卻自己的一生,但終歸是執著了,心有牽掛,方能執著。
皇宮李健住處,清淡的晨光中,一個身材挺拔龍儀清秀的華服少年,遙望著遠端那層層疊疊威嚴肅穆的太極殿,良久才輕輕歎了口氣。
這個時候,怕是父親正擁著豔冠天下的美人,隻願長醉不願醒了吧。
“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李健喃喃吟誦著,慢慢回頭掃了那兩個嬌嬌柔柔怯怯垂首侍立在身後不遠處的如花少女,那雙眸子裏的光彩漸漸變得堅定剛毅起來。
為了自己心中牽掛的一切,他要努力改變這一切,唯有拚搏!
兩個美貌侍女麵麵相覷,眼前這個深受陛下寵愛的三皇子,年紀雖然不大,隻有九歲,但在這長安城裏,已經是眾所周知了。
三皇子李健頗有儒家之風、溫文爾雅、寬簡仁厚,小小年紀便通讀各種史家名傳,深得當今陛下的喜愛。
可今兒個卻很詭異,這早鼓未鳴,兩女就聽到平時對二人寵愛的三皇子起身的動靜,不敢怠慢,急急穿衣出來侍候在側,卻發現三皇子冷著臉,雙眼迸射出刺人的寒芒,讓二人有些害怕又有些擔心,李健就這麼一直靜靜地站著不動。
“殿下……奴婢侍候殿下洗漱更衣。”
其中如詩躡手躡腳地輕盈走了過來,聲音輕柔卻如黃鶯一般清脆婉轉。
李健身子微微一凝,回過身來,清澈的目光投射在麵前這張稚氣未脫五官極其精致塗抹著兩小團淺紅胭脂的少女麵孔上,報以溫和一笑。
李健便揮揮手淡然呼道,“如詩、如畫,我要去麵見父皇,你們就下去吧。”
如詩如畫兩個美婢再次訝然相視,齊齊施禮應是,心頭卻都浮蕩起一種古怪莫名的感覺來:現在的殿下,似乎與往日相比,有些不同了。
那身姿,那舉止,以及那眸子裏的光彩,都透著幾分威猛。
……
……
片刻之後李健急忙快步走到李漼(李溫改名後)的跟前,深施一禮道:“兒臣參見父皇!”
李漼看著下麵的兒子,越看越覺得高興,自己這個兒子懂事、孝順、聰明、待人寬厚,當下笑道:“三郎,你有什麼事情嗎?”
“兒臣想要學武!”李健低頭說道。
“哦?”李漼這回感到詫異了,自己的這個兒子溫文爾雅,按理說應該對刀槍棍棒不屑一顧才對啊,“三郎,你為什麼要學武呢?”
李健知道自己的父親肯定會問,連忙將昨晚做夢之事,告訴李漼。
李漼仔細的聽完李健的回答之後,不禁有些感動,自己的兒子隻是做一個夢,就能夠放下心中的成見去學武。
想到這裏,李漼說道:“學武乃是為了強身健體,趙郡李氏李鑫勇武過人,以後就負責保護你,三郎去皇宮寶庫,去拿幾件看上眼的武器吧!”
李漼當然不忍心自己最看重的兒子為了學武而累死累活的,如果自己找了師傅,那麼以自己兒子的脾氣,定然是咬牙堅持。他要把李健培養成合格的帝王,不是把兒子培養成一個合格的武夫。
李健一看父親這麼打發自己,頓時泄了口氣,無奈的回答道:“多謝父皇賞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