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來人身形瘦小枯幹,走路一瘸一拐,竟然是個形貌醜陋的半大老頭。
老頭身邊隻牽著一頭毛驢,驢脖子上掛著個鈴鐺,驢背上馱著鼓鼓囊囊的兩麻袋東西,毛驢一走,那麻袋便呼噠呼噠地在驢背上顫,看起來不像是裝了什麼值錢的物事。
原本激動不已的心在見著這麼個人物後頓時如跌冰窟窿般,南來北往的小風嗖嗖地刮,刮得已經身無分文的牛鼻子老道額頭直個冒冷汗。
蠍子扭頭看了看老道,意思是問這麼個幹巴老頭是不是值得把白骨精推出去打劫。
老道想搖頭,因為他感覺這麼個幹巴老頭再怎麼敲打也沒有多少油水可刮。
可也不知怎麼的,臭老道竟然將搖頭改外點頭。
蠍子一見老道點頭,頓時一腳把白晶晶從石頭後麵踢了出去。
“啊喲!”媽的臭蠍子,不知道老娘的骨頭架子容易散嗎?
我揉捏著腳脖子,剛要將錯在一邊的腿骨接回去,身後就傳來叮叮當當的鈴鐺響。
“姑娘,你怎麼了?”小老頭模樣長得不咋地,聲音卻很富有磁性。
“哦,奴家剛從山那邊的娘家歸來,不想走著走著扭傷了腳,不知老先生能否行個方便,幫幫小女子。”話說妖精就是妖精,這聲音,這表情,有多柔弱就有多柔弱,要多嫵媚就有多嫵媚。
果不其然,那半大小老頭在看到我的容貌時,神情頓時一愣,半天方微眯了眼笑吟吟道:“小老兒最擅長給人治病,姑娘既然扭傷了腳,不妨就讓小老兒看看。”
繡著並蒂蓮的粉緞子繡花鞋,裹住讓人想入非非的小腳。一截瑩白若玉的腳腕在紗裙後慢慢露出容顏。
老頭蹲下身,仔細地用手捏了捏,猛然喀吧一聲將錯開的腿骨回複到骨臼裏,不禁疼得我“啊喲!”一聲大叫。咦,我是妖精啊,我怎麼也會感覺到疼?
貌似那疼痛的感覺是通過那雙手強加給我的。我甩了甩頭,心想不過是個幹巴老頭,怎麼可能影響妖精的意念。
老頭聽到我的叫,抬頭向我笑了笑,站起身來道:“姑娘的腳應該可以走路了,小老兒還有要事急著趕路,就此別過!”
就此別過?還沒打劫呢怎麼可以別過?
破蠍子怎麼還不趕緊出來?再不出來這戲可就演不下去了。
話說老男人就是老男人,像我這麼美貌動人的妖精都不能勾引他動心,竟然也沒趁機占點啥的便宜。
“娘子,你這是怎麼了?”蠍子一見老頭要走,急忙裝出急匆匆趕路的樣子從一片樹林後轉了出來。
“啊喲,夫君,這老頭欺負我,竟然摸了奴家的腳。”嘿嘿,什麼叫無事生非,什麼叫倒打一耙,這就是!
“你個老畜牲給我站住!”蠍子一聽,大吼一聲擋住了小老頭的路,張牙舞爪地就要施行打劫計劃。
“啐,不知死活的小妖精,本少爺原本不想取爾等性命,竟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擋住本少爺的路!”小老頭眉毛一挑,手中頓時出現了一支鬼怪懼怕的桃木劍,照準蠍子的前心就要往下紮。
“呀呀呀,且慢動手且慢動手!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這倆不知死活的東西冒犯了道兄,還望道兄海涵海涵。”老道看到小老頭抽出桃木劍,頓時心知不妙,急三火四趕上前來。
“嗬嗬,原來這倆妖精是有主人的。”小老頭嘿嘿冷笑數聲後瞅了瞅地上裝瘸的我,唇角一挑,忽然用非常不善良的聲音道:“這個白骨精我買了,你開個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