鄯善阿依瑪換了誥命朝服坐了馬車剛到皇宮門外,一臉焦急的高力士就迎了出來。
“西平公主可算來了。”
“讓公公久等了。”鄯善阿依瑪欠了欠身,水藍色的眼目中微微泛起一絲困惑。什麼事會讓這位大唐皇帝身邊的紅人如此焦急?
“無妨,無妨,請公主隨咱家趕緊往宣正殿走一趟吧。”高力士拂塵一甩,起步就往內宮走。
“宣正殿?皇上宣臣妾往宣正殿似乎有些不合適吧?”宣正殿不是這大唐皇帝的寢宮嗎?讓一個臣子的妻室去宣正殿麵聖,似乎有些說不過去。聽說這大唐皇帝很是風流,不會是對自己有什麼非分之想吧?
鄯善阿依瑪正心中猜疑著,頭前領路的高力士知道這位外姓公主是想岔了,急忙壓低聲音解釋道:“皇上最近心事不寧,夜間老做噩夢,聽聞西平公主有無上法力,可預測未來,皇上想請公主幫一個小忙。”
“皇上夜間老做噩夢?”就因為這事宣自己入宮?鄯善阿依瑪一顆心略略安定了些,腳步輕快地跟上高力士。
“我朝楊妃娘娘日前突然失蹤,皇上擔心會是妖人所為,故而想借公主的法力尋到那位娘娘。”高力士也知道在宣正殿召見鄯善阿依瑪有些不妥,雖然對方名義上是大唐皇帝冊封的西平公主,可到底是一個沒有血緣的外族女子,且還是朝中鎮守一方的節度使高仙芝的妻室,這事若被好事者添油加醋,皇上隻怕又要添上一樁緋聞。
原本就消瘦的大唐皇帝李隆基,因為心焦失蹤的楊玉環,鬢邊又添白發,更顯得老氣了幾分。
鄯善阿依瑪進去的時候,李隆基正盯著牆上的一幅畫像怔怔出神。
阿依瑪眼角餘光掃見,那畫中之人竟然與高府中喚著白晶晶的女子一般無二,不由心中大驚。
“西平公主鄯善阿依瑪拜見大唐皇帝陛下。”阿依瑪急忙跪下向床榻上那個垂老的皇帝行禮。
“哦,西平公主不必見外,既然是朕親封的公主,便也是朕的義女。這裏也沒有外人,且坐著與朕說話。”李隆基樣子憔悴,聲音卻依然洪亮。
“阿依瑪謝過皇帝陛下賜坐。”鄯善阿依瑪見李隆基雖然與自己說話,注意力卻不在自己身上,不由故意抬頭將容顏亮給李隆基,以期吸引李隆基的目光。
果然李隆基看到那雙水藍色的美目時,神色微微怔了怔,繼而卻仍是憂心忡忡,轉頭問一邊服侍著的高力士。
“可有將朕的意思給西平公主說過?”
“奴才已經將聖意向公主傳達。隻是公主說需要所尋之人的一幅畫像。”高力士急忙彎腰回稟。
“畫像?畫像便是牆上這副,公主自己看吧。”李隆基有些疲倦地指了指牆上的畫卷,示意鄯善阿依瑪去看。
“這位就是楊妃娘娘?”鄯善阿依瑪目中精光閃爍,心中立時有了計較,眼目微合,瞬間複又睜開,起身向李隆基俯首稟報道:“臣妾已經尋到這位楊妃娘娘的下落,不日便是重陽節,皇上可於宮中舉辦菊花展邀請百官攜帶家屬赴宴,到時,楊妃娘娘自會出現在皇帝陛下眼前。”
“哦,這三日後才是重陽節,朕,朕真是有些等不及了。這些日子不見玉環下落,朕寢食難安,屢屢於噩夢中夢見玉環滿麵鮮血向朕求救,朕,朕真是……”李隆基胸口一滯,有些說不出話來。
“公主既然知道了楊妃娘娘的下落,何不今日便告知陛下,也免得陛下為此憂心。”高力士見那鄯善阿依瑪一幅勝卷在握的樣子,知道這位法力高深的樓蘭聖女定是推測出楊妃的下落,不由替皇上焦急道。
“這個?”也是,早將那女人趕出府,高仙芝便能早一天收心。可高仙芝怎麼敢跟一位娘娘鬧在了一起呢?且還生下了孩子!天哪!這事要是給這大唐皇帝知道,隻怕高家會被滿門抄斬。不行,自己身為高仙芝的妻子斷不能讓高家陷入危境,且要想法子將那女子誑出府來,且打消她的記憶才好。
“皇帝陛下,臣妻來得匆忙,未將用來施法的水晶球帶來,若想立時尋到楊妃娘娘,須等臣妻回府後推測出楊妃娘娘的具體所在,再與高公公聯係。天黑之前,臣妻保證定會將楊妃娘娘安然無恙交給高公公。”鄯善阿依瑪俯首再次回稟。
“如此甚好,就勞煩西平公主了,力士,調集人手交由西平公主做迎接楊妃之用。”一聽天黑之前便可見到玉環,李隆基不由大喜過望,一掙身從床榻上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