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笙,是誰這麼吵啊?”朦朧的睡眼,慵懶的聲音,是個人就能猜到,這位美人是被人打攪了好夢,剛剛從床上爬起來。
“高仙芝!這就是你說的‘不是什麼人都可以來’?她怎麼可以在這裏?”鄯善阿依瑪原本就算計到高仙芝房內有女人,可沒想到竟然是那個陰魂不散的小妖精,立時勃然大怒,忘了先前偽裝的淑女形象,竟敢指著高仙芝的鼻子叱責。
“她不是其他的什麼人,她是我高仙芝的妻室,自然可以跟隨在丈夫身邊。”事到如今,既然這位西平公主撕破了臉皮,她高仙芝也不再有什麼忌諱,伸手將晶晶攬在懷裏,抱起來疼惜道:“怎麼赤著腳下地了呢?不知道地上涼嗎?”
高仙芝與白晶晶旁若無人的恩愛場麵,簡直讓鄯善阿依瑪氣炸了肥,大口大口吞吐著空氣,胸口幾番起伏後,猛然尖聲高叫:“高仙芝,我要到皇上麵前告你去!你竟敢無視我這個皇上賜婚的正妻,亂指妖精為妻室!”
“桃笙,那隻母老虎發瘋了。”小妖精撐開高仙芝的手臂,從丈夫腋下往外望去,見那一向似不染塵埃的樓蘭聖女,滿臉潑婦表情,不禁吐了吐香滑的小舌,對著氣急敗壞又無計可施的鄯善阿依瑪扮了個鬼臉。
鄯善阿依瑪本就氣得胸口發悶,一看到小妖精得意洋洋的鬼臉,頓時給氣得一口氣沒上來,直接暈厥過去了。幾個侍女慌忙攙扶了這位大失顏麵的西平公主,逃也般避開那些士兵們得噓聲快速出了兵驛上了車轎。
這些兵士,原本就對白晶晶有著好感,又有著先入為主的心理,心裏早就認同白晶晶才是節度使夫人。突然被皇上安排了一個陌生的女人來做妻子,這些兵士也替大人感到鬧心,替那活潑可愛的白夫人感到委屈,如今聽到大人親口宣告白夫人妻室的身份,立時有人高興地嗷嗷叫起來。
“買酒!買酒!今天可是好日子呢,值得好好慶賀一下!”有校尉高聲道。
“噓,封將軍不是還在天牢嗎,咱們此時慶賀似乎有些……”另一名校尉壓低聲音道。
“哎,大人都不愁,封將軍肯定就是‘到此一遊’,說不定過一會就有人用八抬大轎將封將軍送回來呢。”
“你就吹吧你,被那些大內侍衛抓走,還會給你用八抬大轎送回來?”明顯地胡說八道,癡人說夢。別給揍個皮開肉綻就已經給足麵子了。
幾個人正圍在一起爭論不休呢,就聽把守大門的門衛跑進來稟報。
“報告節度使大人,封將軍回來了!”
什麼?封將軍回來了?
不但這些手下吃驚不信,就是高仙芝也是將信將疑,那個邊連城不是要自己以人易人嗎?怎麼會輕易就把人放了回來?
高仙芝急忙整理衣裝走向前院。
一到大門前,果然見封常青被兩名手下架著從一頂八抬大轎上走了下來。
顯然這封常青是吃了那幫子吃人不吐骨頭的大內侍衛的虧,破爛的衣袍上,血汙遍布。眾弟兄一見,頓時氣紅了眼,紛紛罵那幫子內衛不是人。
前來負責送人的,顯然也是內衛中的一分子,見群情激奮,哪裏還敢冒出頭來,躲在一邊畏畏縮縮,直到看到高仙芝,方才敢站出來說話。
“大內侍衛李羿見過節度使大人!”
“是你送封將軍回來的?”一個大內侍衛,在京官們眼中或者會無比看重,會擔心那是皇上身邊的人。高仙芝卻不怕,見封常青身上的鞭傷,冷冷地逼視著那個大內侍衛李羿。
被這樣一身殺氣的大人物盯視,饒是平素在京城裏橫行霸道慣了,李羿不由的心內也擂起了小鼓。摸了一把額頭上的汗,低聲下氣道:“一切都是誤會,高總管命小的好好將封將軍送回驛館,並叮囑小的,讓將軍不要忘了晚上宮廷宴會的霓裳羽衣舞,皇上要親自會見那幾個番邦降王,局時定會宣召高大人封將軍出席宴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