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看看。”白晶晶想著高仙芝雖然活了過來,但身上的傷還是極重,不由疼惜,急忙擦了把眼淚,紅著眼走到院子裏,還未等她前去開門,緊閉的大門猛然被人衝外麵撞開,一隊凶神惡煞的官差徑直闖進了院子。
“你們要幹什麼?”見那官差來者不善,小妖精猛然返身關上房門,挺身擋在房門前。
“幹什麼?捉拿欽犯!”官差嘩啷啷一抖手中的鐵索鏈子,就要動手去推搡白晶晶。
“住手!本大人在此還容不得你們如此放肆!”高仙芝猛然拉開房門走了出來。
已換了一身淡紫色官袍的高仙芝,身材挺拔,劍眉怒張,一把將晶晶拖到身後的屋子裏。
“啊喲!高大人,您可是出現了,聽說高大人昨日裏辦喜事,咱弟兄還是接到殺人報案才知道,沒有及時前來府上道賀實在是抱歉抱歉,抱歉得很呐!”為首的禦林軍校尉李宗盛本是李氏皇族旁枝,自以為是皇室中人,要比旁姓外人高貴,誰料買了祖產巴結上高力士,才混了個五品校尉,如今見這位曾經功高蓋主威震邊疆一方節度使即將以殺人疑犯逮捕入獄,不由眼中露出十分得色,嘴中更是透著十足的幸災樂禍。
高仙芝見禦林軍闖進自己的院子,就知道事態嚴重,昨夜眾人叫嚷的所殺之人,隻怕身份不低。若不是驚動了皇帝陛下,這些禦林軍說什麼不敢囂張到跟一方節度使叫板的地步。
“哦,原來是李宗盛李大將軍。高某昨日成親也是因為奉了聖旨有些倉促,未能發帖子給李大人真是高某的疏忽,高某在這裏,向李將軍致歉了。”高仙芝抱了抱拳,一張剛毅的臉上緩緩綻開一絲笑意,那未達眼底的笑意怎麼看怎麼給人寒風嗖嗖的感覺。
原本還盛氣淩人的李宗盛,在看到那雙冷厲的眸子中浮出的這抹凍死人的笑意,禁不住渾身打了個寒顫,有些害怕地往後噔噔退了幾步,見高仙芝並未做出什麼異樣舉動,不由左右看了看,這才想起自己身後還有著若幹手持兵刃的禦林軍,膽氣略略壯了壯,手握腰刀挺了挺肚子,用公事公辦的表情高聲道:“高大人,你府上昨天夜裏出了人命官司,你可知道?”
“哦?人命官司?在下昨夜酒醉,實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到底什麼人死了?高仙芝真是不知道,秀挺得濃眉不由擰了擰。
“昨天夜裏,大理寺正卿管仲和管大人是不是給高大人送來一塊稀世玉璧作為賀禮?”
難道是那塊玉璧惹得禍?高仙芝略略沉吟了一下,剛要開口說話,卻聽那李宗盛接著道:“高大人是不是想說並沒有收下這塊稀世玉璧?”
“正是,高某是粗人,不喜歡這等玉器珍玩,所以隻好辭掉管大人的美意。”高仙芝點了點……
“嗬嗬,好,高大人好心計,當著眾人的麵將這稀世玉璧辭還給管大人,卻又派人在管大人出府後進行殺人搶劫,以為這樣就可以把自己撇得一幹二淨?”李宗盛對自己聰明腦瓜子推測出這案子的始末,不由得意洋洋。
“大理寺正卿管大人被殺?什麼殺人搶劫?高某實在不明白李將軍說的是什麼事?”高仙芝聽到這王八蛋的胡亂推測有些發懵。那大理寺正卿可是正三品,一個正三品的命官死在自己門前,就算與自己無關,隻怕這裏麵也會牽扯不清。
“怎麼,高大人沒接到手下稟報?”李宗盛是打定主意要將高仙芝給繞進去,見高仙芝一副初次聞聽此訊的樣子,不由三角眼外翻,車片兒嘴不屑地猛往一邊咧了咧。
“仙芝說過了,昨夜酒醉一直呆在新房,並不曾聽聞什麼殺人的稟報,希望李將軍不要無憑無據便妄加推測,就是聖上麵前,仙芝也敢把這話兒說滿,我高仙芝從不把什麼玉器珍玩放在眼裏,更不要說什麼為了這麼一塊石頭而幹出殺人搶劫這樣的無稽之談!”高仙芝顯然有些怒了,不由一掌拍在院子中的石台上,隻聽得轟隆一聲,石台竟瞬間碎裂坍塌。
李宗盛不由被滿身殺氣的高仙芝給嚇得渾身哆嗦,急忙往後撤。麵前的這個家夥據聞可是殺人不眨眼,真惹毛了,不要說幾十個禦林軍,聽聞當年就是遭遇小勃律國國王的鐵甲軍,人家也是萬軍叢中過,片血不沾身。
“誰可以證明高大人昨夜酒醉一直未離開新房呢?”李宗盛色厲內荏,剛要招呼手下的弟兄將高仙芝給圍起來,卻看到數名大內侍衛突然湧進院子。
“聖旨到!安西四鎮節度使高仙芝接旨!”一聲尖細的唱和傳來,緊隨著大內侍衛走進來的竟然是手捧聖旨的邊連城邊公公。
“臣,高仙芝恭迎聖諭!”一聽聖旨到,高仙芝心中警鍾立響,順手將身後的房門緊緊關閉,哢噠一聲還把外麵給上了鎖,然後才跪下來接旨。顯然是生怕小妖精不知死活闖出來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