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分內的事情我自然會去做的,”王煒也意識到自己說的話確實是不知天高地厚了點,說道:“我也不是懷疑省廳下來的同誌的辦案能力,我這不是被人家搶了案子心裏不舒服,而且這件案子還讓我的兩個兄弟失去了生命,我就不能到領導這裏來發發牢騷嗎?”
“這件事情我也一樣很難過,自己的同誌被害誰還能好受呢?可是牢騷你就不要發了,你知道發了也沒用,這是省廳的意思我也沒有辦法。”陸劍鳴道。
“我知道,”王煒眼珠轉了轉問道:“陸局,你怎麼看這件案子?難道你也認為是辛屹因為報複殺了姓喬的?”
“哈哈哈……”陸劍鳴笑了起來:“你小子現在是越來越鬼了啊,居然想從我這兒套話了,既然你這麼有興趣,咱們就當成私聊來討論一下這件案子,不過這僅僅是私聊的內容,出了我的辦公室就被風吹走了,知道了麼?這可是犯錯誤的事情。”說到最後陸劍鳴的臉色也嚴肅起來。
“放心吧陸局,我的脾氣你還能不清楚嗎,咱們就當成一例警官學校的教材案例來分析,這也叫邊工作邊學習邊提高嘛,這不是你常常教導我們的嗎。”王煒油嘴滑舌地耍了一個花槍。
“你小子越來越有長進啊,都學會拍領導的馬屁了,”陸劍鳴也笑了,但隨即臉色一整道:“那你說說,這件案子你是怎麼看的?”
一談到案子,王煒的神情也一下子凝重了起來,作為一個合格的執法者,對待哪怕任何一件普通的案件都必須以嚴肅的態度和理性的邏輯思維來分析,這也是陸劍鳴和王煒工作的重要原則,警方的任何一個細小紕漏都有可能讓清白的人蒙冤而讓真正的罪犯逍遙法外,王煒先整理了一下思路才緩緩說道:“咱們不妨用反證法來分析一下辛屹是凶手的可能性,疑點一,如果辛屹是凶手的話,作案的時候他為什麼要帶著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子?難道他就是為了讓她親眼目睹喬森被殺死來解恨?也許有人會這麼認為,但是這樣做卻顯然增加了他作案的風險係數,他完全可以用另外的方法讓沈姍姍看到這個過程,比如錄像、比如照片,而完全不必冒這樣的風險;疑點二,殺人之後他們為什麼不逃跑?根據那個護士的證詞,是她首先發現辛屹他們滿身是血站在病房門口的,當時夜深人靜隻有護士一個人,既然他們都能殺了我們兩個無辜的同誌,又怎麼會在乎再殺一個看到真相的小護士?我不相信能夠將我們同誌一刀斃命的凶手會殺不了一個小護士,就算殺不了還能跑不了麼?疑點三,他為什麼要將死者的下體砍成一團肉泥?也許有人會說這才是報複殺人的最好證明,但是我卻不這麼認為,因為喬森因為睾丸受傷已經實施了睾丸摘除手術,這一點一眼就可以看出來,如果真的是報複殺人的話,我想凶手應該會很滿意這個結果,不僅不會把死者的下體毀壞,反而會讓它伴隨著死者成為他最後的恥辱;疑點四,辛屹的鞋底上並沒有血跡,而我們的兩個同誌卻是死在病房內,這就證明他沒有進入病房或者說在鮮血還沒有封住門口之前就已經退了出來,他肯定是先殺害了我們的同誌才會動手慢慢折磨仇人,但是我們的同誌就倒在門口,而且是頸部大動脈被割斷,按照頸部大動脈的流血速度我想他根本就不可能有時間慢慢折磨死者地麵就已經被鮮血布滿了,他又怎麼會鞋底不沾血呢?也許有人會說這些都是他指使那個大個子幹的,那個大個子的力氣我上次營救沈姍姍的時候見過,兩三下就可以把嵌在牆壁裏麵的防盜鐵門拽下來,按照這種力量的話那個大個子加上那把長刀應該一刀就可以把死者的頭劈成兩半,又怎麼會形成那種淺的傷痕,難道他還有心情拿著刀輕輕地砍著玩兒?當然,這案子我們還沒有深入研究過,暫時我也隻能說出這麼幾點疑點,你認為呢?陸局。”
“嗯,分析得很合理,也很仔細。”陸劍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