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隊還遠在房門就衝我露出一絲帶著歉意的笑容,我知道他是為了當初揍我那事心上有些過不去,我也衝他微微一笑表示原諒。然後我目光轉向謝冰心,心上卻有些失落。因為她從進門後就沒有看過我,一副冰冷的麵孔。
兩人沒有向我走來,而是筆直的立在大門兩旁,接著門外陸續走進來三個民警,他們嘴上說著什麼:“別亂,都排隊,要有秩序!”我心上不由得疑惑了,不就是一個采訪嗎,怎麼來這麼多人?
接著我看到一大群人湧了進來,男男女女都有,他們胸前戴著胸牌,手上拿著各式照相機,一進門就衝我哢嚓、哢嚓的拍了起來。我當時就愣住了,我從來沒有經曆過這樣的場麵,那種被“長槍短炮”瞄準,萬眾矚目下的感覺,使我有種窒息的感覺,心上很是不安。
但是這麼多人看著,我也隻能強自鎮定,但我總覺得臉上好像麻麻的,我知道我現在的表情肯定很僵硬。我被他們拍了一會兒,門外傳出一聲信號一樣的咳嗽聲,一群記者手中的長槍短炮不約而同的向大門調轉。
得到這短暫的空隙,我不由得悄悄鬆了口氣,我也打起精神向大門看去,這時候病房大門,有幾個穿著筆挺西裝的男子魚貫而入,他們帶著墨鏡,在人群裏維護秩序,甚至把民警都支開了。
在人群裏打開一條通道後,最先進門的是一個大腹便便,身材臃腫的中年男子。他一進門就露出招牌式的笑容,熟練的衝著鏡頭微笑致敬。而民警都是在那一刻,站得很是筆挺,還齊刷刷的敬了個軍禮。
在這人身後陸續跟進一些體態臃腫的中年人,大多我的不認識,我隻認識裏麵其中一個戴眼鏡的,我對他名字有些模糊了,似乎叫什麼石的。但不容我多想,一群人便含著濃濃的笑意,上前來跟我一一握手,嘴上還說著英雄出少年,國家之棟梁的話。
在談話中我得知這名領頭的中年人就是泰源市的市長,王建軍。他麵上洋溢著紅光,大力讚揚了我的英勇事跡,說他兒子性命就是我救回來的,願意認我做幹兒子。
我當時心上就操了,我是有爹的,憑什麼做你幹兒子?但我麵上沒有表現出來。而市長那句話也隻是一掠而過,他顯然也沒有在意。但最讓我吃驚的是,他竟然說我已經把王柏救回來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吳飛興在之前跟我說過,王柏他人還沒有找回來,這才半天,警方就找到了王柏,將他送回市長家裏了?這讓我心上生出又欣喜又訝異的複雜情緒。或許王柏自己脫險了也說不定,我在心上這樣想到。
采訪還在繼續,我發現這些記者的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們鏡頭多數都是對準了王市長,而我也隻是個配角而已。我強自歡笑,陪他們完成了枯燥無聊的采訪。
在采訪的最後階段,王市長還來了一段發自肺腑的演講,引起現場持續不斷的如雷掌聲。最後的程序是,一群人輪流給我發錦旗,又跟我合影,搞得我煩不勝煩。
當記者和王市長的一大堆手下都離開後,我才是長長的鬆了口氣。心上感覺給我來這樣的采訪,還真不如讓我去屋外跑個一萬米來得爽快!
這時屋裏隻剩下羅隊和謝冰心。他們兩人也算是我的“老相識”了,見麵的次數也是最多的。羅隊給我遞了張紙巾,理解的說:“累壞了吧。”
我點點頭接過紙巾,擦了擦額頭的汗,虛弱的喘了幾口氣。也不知道這個屍毒到底有多嚴重,搞得我身子這麼虛弱,會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我可不想英年早逝了……
想到這裏我也不由得感到倒黴,上次我隻是受了些驚嚇加上勞累過度,就是一連昏睡了兩天。這一次卻是中了更為嚴重的屍毒,竟是連續睡了三天三夜。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命犯衰星。
我嚐試著握了握拳頭,卻是發現身子沒有多少力氣,而且隻要我一認真思考問題,腦袋就隱隱作痛,也不知道那屍毒是不是也侵入了我的大腦,把我腦子弄得愚鈍了。
想到這裏,我心上也是有些發涼,打算要找個時間來次全身檢查。
羅隊看我麵色不對,扶著我躺下,關切的說:“徐刀,要好好休息,別落下了什麼後遺症。”我虛弱的強笑說沒事,剛才被那些記者嚇出了一身汗,感覺好多了。
接著羅隊鄭重的給我道歉,那副樣子很是嚴肅內疚,他說是擔憂戰友的性命,才是那麼衝動,冤枉了我。我雖然不能很好的體會他那種感覺,但也是連忙跟他說自己沒事的,那幾下還沒有把我怎麼樣。
而一旁的謝冰心卻是目光閃動不停,似乎在想著什麼。羅隊再跟我說了幾句話後,就若有若無的看了謝冰心一眼,笑笑說:“我手下這一號戰將似乎想說什麼,我就不打擾你們了。”